快手赌的是那女的赢。
而一向早和从来迟赌的是男的赢。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那男的叫竹如生，女的叫柳时叶。
也是直到后来，他们也才知道，其实他们都算错了一件事。
当他们看到竹如生和柳时叶剑光相交时，他们一度以为这是场永远没有结果的决斗。
只是，当他们看到柳时叶把剑插进竹如生的胸膛的时候，他们也愣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柳时叶最后也把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在那一刻，天地间仿佛都停顿了。
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其实自己算错的是：在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输赢。
那一天，是快手看到过的最令人动情的也是最惨烈的决斗。
当血把桥头山上的雪都染红的时候，快手记忆里浮现的只有白茫茫的雪，那雪，真的很白很白。
后来，他跟一向早和从来迟喝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酒。
要知道，有时候，麻木的酒醉可以令人忘却。
醒来后，头痛欲裂的他忽然发现很想去刘三根那吃根油条，喝碗豆浆。
等闻到油锅的香味时，快手才发现，他忘了答应刘三根的事情了。
所以，他就重重地跪在了刘三根的面前。
刘三根的脸只是更加的灰暗了，道：“不必了，小儿现在也无福消受了。”
这话，就像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刺进快手的心里。
快手泪如雨下。他知道，所有的悔恨都换不回来一条人命。
快手咚咚的向刘三根扣了三个响头。
然后扑的一下，把自己的右手放进了刘三根滚烫的油锅里。
所有正在吃油条喝豆浆的人都一声惊呼，但是任凭刘三根和众人如何拉扯，直到五根手指被油炸成白骨，快手才把锅里的右手松开。
快手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赎罪。
也只有这样，他才配作为竹如生和柳时叶的那一战的见证人。
望着山上的青云，老人不禁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相比之下，今天在山上飞的女孩子的轻功要洒脱得多了，更轻盈了几分。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人心里不禁轻叹，然后又微微一笑，伸手摸出一颗棋子，继而低头落子，彷佛把天地的一切都放在身外。
雪花轻轻地飘在爷孙俩的身上，越飘越厚。
而每当雪花的触角就要落在棋盘上的时候，雪花就像调皮的孩子知错了一样，歉意地飘开，然后灿然地落到棋界外。
雪越下越大，而棋盘里除了棋子外，竟然仍是光洁如新！而爷孙俩除了偶尔的伸手取子落棋外，简直就是两尊一动不动地雪人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