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时任广州市领导的梁湘来到祝志伟家看望她和丈夫,看到他们一家11口人挤在不足90平米的房子里,当即允许他们在花园里加建房间,并让相关负责人作了书面批文。1975年,祝志伟的老伴去世,市委领导来到他们家慰问,批准他们将加建房屋再扩建一些,于是,祝志伟将房屋后方的16平米简易板房扩建到了64.9平米。
2001年,祝志伟在拆迁合同签下名字的时候,她已经75岁,在此后的近12个年头里,用家人的话来说,这名曾经的“老革命”,过得非常“生气”。一家人住了近30年的约65平米自建房,由于历史原因没有确认产权,在这次拆迁中没有被还建,更让祝志伟不能接受的是,同一个大院里的几乎其余所有自建房,都得到了确权并还建。这个一辈子“听党的话”的人,在十余年里,始终寻求找组织解决问题,并且不允许她的子女把事情“闹大”。
拆迁重建后加建房不见了
2001年,正在施工的地铁二号线从越秀区应元路广州市老干部休养所(以下简称“干休所”)的地底穿过,恰好连天的大雨又让干休所背后的越秀山发生滑坡,干休所的部分房屋出现裂缝和下沉。随后,广州市地铁总公司、广州市道路扩建办公室和干休所一起,负责将干休所内近30栋楼房拆掉重建。
祝志伟家所在的20栋是两层楼房,她家在一楼。祝志伟同意拆迁,“我刚一签完字,就看到那几个人(指当时负责拆迁的工作人员)在偷笑,我心想坏了,这里面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的祝志伟已经87岁,但是思维清晰、记忆力极好,她详细回忆了当天签字的情况,称一名邻居听见那几个工作人员在议论,“又一家上当了。”
让祝志伟感觉“不对劲”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在随后的重建规划中,祝志伟家80多平米有产权的房屋得到了重建,但自建的65平米房子不见了。“当初明明说好的是原地原貌重建。祝的大女儿张晓园说,拆迁方当初的承诺是,户型、朝向等等一切都不会改变。
原因早已暗含在合同中,加建部分的房屋,待日后产权明晰后,再根据权属按规定办理。“拆迁的时候,房子确实是没有确权。”张晓园说,全家人都以为,在拆迁的时候会由干休所出面帮忙确权。好在张晓园考虑到,要对自建房保留证据,于2002年拆迁之前,到广州市公证处做了一份保全证据公证书,证明祝志伟家确有近65平米的自建房。
自此,祝志伟及家人开始了十多年的申诉道路,先后去过省市信访部门、老干局、道扩办等多个单位,但一直得不到解决。尽管祝志伟内心非常希望能够拿回加建房屋,但她经常嘱咐儿女,要相信组织,不要“闹”。
律师认为,目前房屋确权的工作刚刚移交给城管部门,一方面城管部门刚接手此项工作,确权审批时会十分谨慎,另一方面在确权审批的十多条硬性规定里,有几条是需要相关部门到实地测量的,现在加建房屋已经不在,自然无法确权。
祝志伟一家要求重建加建房的道路,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但知情人士透露,原因也许不止于此,其表示地铁方面对干休所的还建面积是足够的,只不过不是分配到每户,而是全部给予干休所,再由干休所具体协调。干休所方面表示,目前已经重建起的房屋,都是手续合法的,对于祝志伟家的加建部分,因其没有报建,属于不合法,无法重建。
房屋历史有证明材料
祝志伟一家在没有房屋产权的情况下依然一直申诉,是因为他们手上有关于房屋的相关证明。
房子是1964年党委修建,给部队干部居住,一共修了29栋。祝志伟全家于1968年正月初一搬进第二十栋,其丈夫张坦当时是广州市卫生部门负责人,自己是广州市第一医院政治部主任,“我们把二楼的房子让给医院的一个司机住,我们家住一楼,一楼80多平米。”祝志伟说,好景不长,正值“文革”期间,全家住了不到一个月,就有“造反派”的人来要房屋办公,要求祝志伟一家搬走,祝志伟到市委开了证明,总算“保住”了房子。
1970年,时任广州市领导的梁湘来到祝志伟家看望她和丈夫,看到他们一家11口人挤在不足90平米的房子里,当即允许他们在花园里加建房间,并让相关负责人作了书面批文。1975年,祝志伟的老伴去世,市委领导来到他们家慰问,批准他们将加建房屋再扩建一些,于是,祝志伟将房屋后方的16平米简易板房扩建到了64.9平米。
房屋扩建后,祝志伟将领导的批示交到了她工作的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然而该院每10年清理一次资料,祝志伟上交的批示由于时间过长被工作人员处理。2003年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院为祝家开出一份证明,证明提到,65平米的扩建房之前没有办理报建手续,现由于拆迁,祝志伟要求65平米继续归她使用,希望在不违反政策的条件下考虑她的意见。
大女儿张晓园也在广州市第一医院工作,1990年代时单位分给其一套90多平米的房子,“我钥匙都拿了一个星期了,我妈硬要我把房子给别人。”张晓园说,母亲要求其把房子让给更需要的人,儿女在自己的房子里挤挤就好,“现在好,原来的房子也少了一大截,我们子女还要出去租房住。”目前,祝志伟一家8口住在90平米的房子里。
往事
17岁加入新四军的姑娘 黑山阻击战中的女战士
1943年,16岁的祝志伟还是吉林省敦化县东关小学的一名学生,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遇到了新四军。据她回忆,当年和几个小伙伴到山里玩耍,无意间认识了正在山里秘密疗养的伤员,负责照顾伤员的连长正在为疗养药物的运输问题发愁,见到他们几个孩子,灵机一动请他们帮忙,这一帮就是一年。
“从我们学校到他们疗养的地方有60华里,中间有日本军和伪满洲军队设的两道关卡,来往都要被搜身,当时我们9个小伙伴里有一个姑娘是哑巴,我们就把药放在她的饭盒底部,上面盖上食物,把书信埋在她的辫子底下,官兵要搜身的时候,我们几个身上没东西的先迎上去让他们搜,哑巴趁机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过去,”祝志伟说,9个孩子里她的年龄最大,偶尔被官兵叫住,她会带头站出来,说前面埋头走路的是哑巴,听不到声音。走这条路的次数多了,他们与设卡的官兵也就熟了,有时还把路上采的野果分给他们,时间长了也就不搜身了。
一年后,几名伤员康复归队,连长问祝志伟愿不愿意参军,祝志伟答应了,她的理由是:“日本人当年在我父亲身上扎了几十刀,好几年不能正常工作,我要赶走日本人,要为父亲曾经受的伤报仇”,填完表格之后,祝志伟正式入伍,此时她才知道,这些她帮助了一年的伤员,隶属于新四军43军。
“我们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条命来之不易啊”,祝志伟讲起自己的从军经历就停不了嘴。让她印象最深的当数作为辽沈战役一部分的黑山阻击战。
当年祝志伟在共产党的第47军,在黑山地区挖战壕准备战斗,对国民党军队进行阻击。“那一仗打得很艰苦,半个多月时间,我们所有战士都呆在战壕里,一直没有休息,因为实在太困太累,有的时候两个人不小心在战壕里撞到一起,都有可能倒在地上睡着”。
附近村庄的老百姓时不时会挑来玉米粥和玉米面粉,但最短缺的是饮用水。虽然大家都很渴,但谁都舍不得喝,都把水留给了伤员,祝志伟回忆,“当时领导在战壕里给我们喊话开会,说着说着嘴角都起白沫子,因为太长时间没喝水了。”祝志伟清楚地记得,这一仗熬了整整17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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