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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莲宗的满洲传教
在日本佛教诸宗中,日莲宗感到自豪的是该宗有着最早的中国大陆布教史。特别是贞松山的莲永寺,因日莲门下“六老僧”之一日持(注:日持生于建长二年(1250),骏河国庵原郡松野人,为松野六郎左卫门之子。曾登比睿山出家,文永七年(1270)21岁时至镰仓投日莲门下。日莲入寂后与同门诸老僧共守祖庙。弘安六年(1283)于骏河创莲永寺。他时常打算至异域传教,于永仁三年(1295)正月将后事托付给弟子日教,只身来到东北,取道奥州而至北海道,然后又至中国的东北和蒙古各地传教,因此被看作是日本向海外传教的先驱。)的海外布教,更加觉得在中国传教问题上责无旁贷。日俄战争之后,莲永寺第35世小泉日慈继日持之遗绪,于1907年至满洲大连开设“日莲宗清国大连布教所”(后改称大莲寺)。至二战结束,该宗在满洲共有29个开教所和布教所,教线扩张至大连、旅顺、安东、鞍山、奉天、郑家屯、长春(新京)、哈尔滨、佳木斯、齐齐哈尔、四平街、延吉、平安镇、北安镇、牡丹江、营口、本溪等地。满洲之外,该宗在北京、上海、苏州等地也有布教所。
大连在地理位置上距离日本最近,九州移民来的人很多。该市90万人口中30万是日本人,所以日莲宗大莲寺的传教对象最初当然是日本人。大致到松村日量接管该寺后,开始向中国人传教。为此,该寺设立了满蒙布教师养成所私立修养寮,这就是后来称之为满州立正学校的旃檀林。除大莲寺以外,小泉日慈还在旅顺创建白玉山日清寺,该宗的平间寿于沈阳市(时称“奉天”)十间房建莲华寺。(注:据松村寿显所著《日莲宗满州开教状况》(本文载《战时下的佛教》一书)记载,当时大连市内真宗西本愿寺派有布教师60名,东本愿寺派20至30名,曹洞宗20名,日莲宗15名,真言宗和净土宗也是15名,临济宗妙心寺派10名。此外新兴宗教中的天理教、金光教等也有人在此传教。)
1938年日莲宗宗务院发布的《开教规则》在规定向北美、朝鲜、满洲、台湾、桦太等地区传教外,还特地提到向“北支”(中国北部)和“南支”(中国南部)传教。在此前后,该宗重要人物还多次专门来华巡教。如1927年的教学部长平间寿本(奉管长酒井日慎之命)、1932年小野日熹(风间日法管长的代理)、1936年的村云尼公、1938年和1939年的马田行启教学部长(望月日谦管长的代理)等,此外还有神保日慈、宇都宫日纲、铃木惠隆等。象其它各宗派一样,日莲宗也同关东军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如慰问驻屯军,举行战殁者慰灵祭等。布教使中的皇军慰问使和军队布教师都是通过宗命派遣的,他们享受着将校的待遇,可见地位很高。这些人还时常做演讲,鼓励军队的士气。
五、真言宗密教重兴会的活跃
1943年10月,真宗大谷派法主光畅和里方智子至满洲“巡锡”,作为此行之纪念,该派满洲开教监督部着手制定“着实的开教方策”。据曾在满洲从事传教工作的真宗大谷派教职人员冈田义雄所言,该宗时常在其别院(昭和十七年完成,占地200坪)举办特别演讲会,邀请陆海军武官来此讲演。此外还召开神、佛、基三教精神振兴联合演讲会,并以佛教总会新京本部名义举行战殁者追悼法会。冈田义雄还记录了当时佛教各派在满洲的寺院总数,其中大谷派80座,本愿寺派53座,真言宗40座,曹洞宗37座,日莲宗34座,净土宗28座,日本山17座,临济宗9座,天台宗2座,兴正派1座,华严宗1座,时宗1座。1944年,在满洲的佛教各派响应捐献军用飞机运动,积资捐献了一架名叫“协和佛教号”飞机。
六、石原莞尔与侵略战争
1889年(明治二十二年)1月石原莞尔生于山形县鹤冈町,父亲是警察官启介。幼年时曾入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陆军中央幼年学校、陆军大学学习。据所著《战争史大观的由来记》称:他是在“大正九年(1920)赴汉口之前成为国柱会的信徒”,(注:如前文所述,国柱会是田中智学创立的信仰日莲教义的在家信徒的信仰团体。田中从明治十四年起开始他的宗教运动,同四十四年以其倡导的“日本国体论”而为世人注目,并且创造了“日莲主义”一词高唱起宗门改革。)信仰起田中智学宣扬的“日莲主义”和“国家主义”。
1923年(大正十二年)7月,石原莞尔为研究军事学而至德国升造,两年后归国,任陆军大学教官。在德学习期间,他对拿破仑等人的军事战略很感兴趣,再加上他对日莲教义的感悟,遂逐步形成了他的“世界最终战争观”。石原的战争观是以其历史观为基础的。《最终战争论》称他“在人类史上最先发现了战争进化的法则。基于这一法则而得出战争会迎来发达之极限的结论。……战争发展至极限时,是为人类最后的战争。这是世界统一、永久和平的第一步”。至于“最终战争”何时到来,石原认为,中世纪的战争经过了一千年,自文艺复兴至法国革命大体经历了300-400年,而法国革命到第一次欧洲大战大约为125年。照此看来,“最终战争”大体上会在今后的50年内发生。实际上,从第一次欧洲大战的爆发到石原出版其《战争史大观》和《最终战争论》已经过了20多年,所以也可以说“最终战争”只在昭和十五年后的30年内进行。石原说,达到人类战争发达之极限的下一场战争是通过“决战战争”而达到“无战争”的目的。也就是说,世界将通过下一场“决战战争”而达到统一。石原的“最终战争论”还提出其宗教依据。《最终战争论》专门设有“佛教的预言”一节,采用《大集经》的五个时期说,并加上日莲的理解,将释迦牟尼去世后的二千五百年划分为五个时期,各五百年。其中第五个五百年为“斗诤坚固”时代。“末法”一万年即从这时开始的。经典说此时“白法隐没”,普通佛教已失去了指导力。
石原从经典的预言中得出,在“白法隐没”的“末法时期”,正是“大圣灵”(本佛)的全权大使上行菩萨——日莲来到世间弘扬大圣灵“秘法”的时候。作为日莲的弟子,他把自己努力实践的“最终战争”自觉地升华为宗教行为。他的《战争史观》就是以日莲的《撰时抄》为理论依据,由最终战争、战争绝灭、永久和平的实现等部分构成的。日莲在《撰时抄》中称他的那个时代是“前代未闻的大斗诤之时”,石原理解这分明是说已经进入到“斗争之极限”时期,而接下来的“广宣流布”则是“永久和平”时代的到来。“斗争时代”和“永久和平时代”的连接点即是“最终战争”。
很显然,石原的“最终战争论”正是在为日本帝国主义将要发动一场更大规模的侵略亚洲国家的战争寻找合适的“理论”依据,将他们进行的侵略战争美化为实现“永久和平”的战争,使这场不义的战争带有更大的欺骗性。大正十四年(1925)十月,石原莞尔由德国留学归国,重新至陆军大学执教。昭和三年(1928)十月十日被任命为关东军作战主任参谋,十月二十日抵旅顺关东军司令部工作。据说石原在此前的昭和二年晚秋曾到伊势神宫参拜,当时“他的眼前出现地球的形象,并看到一束金色的光由日本射向满洲”。(注:昭和十八年一月伊地知则彦访问石原时,石原还谈起过这一神迹。)这一神话的制造似乎要让人们产生这样的联想,即由日莲预言的“最终战争”将会由一位代表宇宙根本灵体(大圣灵)的力量的“贤王”发动起来,由此人类的信仰将会走向统一,整个世界将实现永久的和平。而这场“最终战争”的战场就是满洲。
在获得伊势神宫“神启”的同时,石原在日莲的著作《谏晓八幡抄》中找到了另一种理论上的依据。日莲说,古代佛教由西向东传播,就象月亮由西向东运行一样,而“太阳则由东向西,这是日本佛教还于月氏的瑞相”。在此,石原真正寻找到他的政治追求和宗教追求的契合点,充分地将他所阐发的日莲的教义运用到侵略亚洲的战争当中去。也就是上述力量的驱使,石原到任后便着手参与策划柳条沟事件和谋杀张作霖的事件。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本着“大圣灵”的旨意,是为了建立永久和平的“王道乐土”。
满洲建国和石原莞尔也有密切的关系。昭和七年(1932年)二月十六日,张景惠、藏式毅、熙洽、马占山四巨头至关东军司令部参加“建国会议”,当时和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以及板垣、石原等人合影留念,照片背后的司令官室的墙壁上赫然悬挂着“南无妙法莲华经”数字,可见日本法西斯主义者和追随他们的汉奸们确实是在打着佛教的幌子干着侵略中国的勾当。在对于满洲的政策上,石原的认识曾发生过重大的转变,即由“满蒙领有论”转变为“独立建国论”。他自我标榜这种认识的转变是考虑到中国的“政治能力”问题,即有没有能力治理这个“国家”。而实际上日本帝国主义之所以选择扶植傀儡政权的统治方式,完全是为了使自己的统治更隐秘,更具有欺骗性。(注:昭和十一年(1936年)石原大佐升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长,翌年又晋升为少将,并任参谋本部第一部长。不久,他以关东军副参谋长的身份再次来到中国东北,和时任关东军参谋长的东条英机一起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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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芦沟桥事件爆发前夕,由伪满政府斡旋成立了包括满洲人佛教徒在内的“满洲国佛教总会”,借此加强对佛教界的统制。该会推举极乐寺的如光为会长,而实际权力则控制在日本人手中。从此以后,伪满洲国的佛教事务一般均通过佛教总会实施。
如光是日本人豢养起来的忠实走狗,1934年伪满政府派如光出席在日本东京召开的第二回泛太平洋佛教青年大会(总裁为大谷尊由)(注:此次大会宣称:“世界文明如今正在太平洋上迈进,我日本正立足于太平洋时代的世界轴心,应当为完成向世界大规模地宣扬正义人道之使命而向前迈进。”),并担任代表团团长。这次会议成立了“国际佛教青年会”,如光被推选为副会长,自此身价倍增。对于日本侵略者的凶残和欺诈,如光则视而不见,不遗余力地向信徒们宣讲忍辱行善、大慈大悲、日满亲善、相互提携、唇亡齿寒、一德一心等道理,甚至认为只有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打胜大东亚圣战才能实现王道乐土,过上幸福生活。由于他借宣扬佛法之机为日本侵略者服务功劳卓著,所以伪满民生部特授予他“长老”头衔,日本天台宗也赠给他“权僧正”这样的最高称号。
这样的例子还很多,如释善果和自称“佛主”的刘沿航,这些人甚至打着佛教的幌子,充当起日本侵略者的间谍。
日本佛教徒积极参与侵华,东北的佛教徒积极响应,里应外合,吃里爬外,勾结外敌,祸乱我中华。确实体现了佛教有教无国,卖国成性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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