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淡如水（三） - 茂名媒体网

也许我对阿来的了解仅局限于表象化的东西，并未曾真正走入过他的内心世界。隔行如隔山。理科逻辑和文科思维是两条不相交的空间曲线，我仅仅是感觉胡乱揣度而已。也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阿来会静静地沉思，独自安然面对自己内心的忧伤和孤独。阿来曾经转载过一篇很优美的散文《木吉他的忧伤》，也许是他内心忧郁的自然流露，我情不自禁地由衷赞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优美的文字了，好一篇纯美的散文，晶莹剔透清澈透底纯净唯美，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犹如一杯清香四溢的龙井。也许这种情愫只有在校园里才能盈溢，校园才是培养忧伤的沃土，也只有在单纯的校园清静中孵化寅生，为广大的莘莘学子所颂道。其实在阿来的心底深处隐藏着一份淡淡的忧伤和愁绪，一股学生般纯净的情愫，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摒弃和过渡过来，这是很难能可贵的。扪心自问，却早已丢弃这种被称为忧伤的情愫，早已在社会的纷纷扰扰中忘却了自己的心灵和愁绪。现实是残酷的，不需要过多的忧伤和郁闷，心灵早已风化麻木，只剩下心底里的一抹悲凉和哀叹，在成长过渡到成熟的过程中丢失了曾经懂得忧伤的年纪和心绪。感受忧伤，感受孤独，感受纯净，感受安宁，那是阿来内心挥舍不去的东西。

阿来并不多愁善感，如同很多学理科出身的人一样似乎都那么强悍蛮横现实势利，摒弃了舞文弄墨之人穷酸迂腐悲天悯人和不切实际幻想，也少了点忧郁气质。可见并非是属于同一类人，那也不是坏事，也不碍事。蜗居在同一屋檐下，各行其道取长补短求同存异也能相安无事相得益彰。彼此站在不同的角度和立场看问题，谈股论金英雄所见略同，倒也能惺惺相惜。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是我们之间友谊的基石。

阿来喜欢摆弄各类机械和物件，探讨研究内部构造和原理，并积累了深厚的理论基础。兴起之时彻夜长谈个一千零一夜也不觉得乏味。他时常鼓捣电脑、音响、数码相机及汽车，如同小孩子摆弄积木一样津津有味，非寻出个究竟不可，一门子心思寻思着把飞机的发动机安装到汽车上当动力会是怎样一种效果，别出心裁标新立异。这并非异想天开，这事很早就有人做过，媒体报道过英国一个车迷把战斗机的发动机安装到跑车上，速度果然非同凡响，据说感觉比F1一级方程式赛车还过瘾。只是诸如此类的想法阿来是很热衷的，并能付之实践，难能可贵。阿来动手能力很强，大学期间与同学合作用多根10厘米长2厘米宽的方块木条架构成一座木结构桥梁模型，据说能承受1000斤重力，并在科技比赛中拿到了奖项，这成绩令人鼓舞欢欣。真是难以置信，若非亲眼所见我是很难信服的，只能感受着物理力学世界的惊奇。阿来还从淘宝网上买来零散的电路板元器件和电烙铁，依照图样说明自行组装了一个音响扩音处理装置，几乎达到复杂电路板组装专业水准，我很钦佩。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如同鬼画符一样的电路图让人眼花缭乱，可要按照它来组装电路板我可是七窍懂了六窍只剩一窍不通了。或许拿得起笔却未必拿得起电烙铁，这技术活倒真的干不了。对于机械构造和电路板我可真不懂，但要评判机械产品外观设计和市场运作倒是也能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对于机械的一窍不通，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我的遗憾。

客家人冯旭，河北电力暖通专业毕业。性格有些孤僻时常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戴着一副度数很深的黑框眼镜，脸上表情僵硬，似乎看谁都不顺眼上辈子好像欠他的债不还那样，又如世外高人常常冷眼旁观用审视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人一样，嘴角总浮现一丝冷笑，似笑非笑，眼珠子在玻璃镜片底下炯炯有神发着冷光，不屑于与他人为伍同流合污自感曲高和寡性格孤傲，俨然一个追求完美主义者。客家人酷爱足球，遇上欧冠或是英超强队对阵他一场都不会错过，常常三更半夜爬起来看球，津津乐道。也算是一个铁杆球迷，却不会踢球，只有在场外摇旗呐喊助威的份了。他喜欢游戏，魔兽冰封王座WAR3和FIFA足球联赛是他最爱，也玩得很好。他很关注游戏的各类赛事，对于游戏开发商暴雪公司他似乎无所不至夸夸其谈，尤其青睐暴雪发布的魔兽世界。全球顶级WAR3电子竞技赛WCG他一场都不放过，在线直播寻找酣畅淋漓的现场感。并自封中国人王SKY/INFY和中国新兴兽王FLY100%为自己偶像，乐此不疲。杀戮与邪恶，那是竞技游戏所追求的激情和疯狂。离群索居的人内心往往都潜藏着暴力和血腥。这是男人原始的血性和本能。暴力美学犹如绚灿妖艳的罂粟花一般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总统”李赤，广工给排水毕业。这总统之名来头可大了，据说是李赤出差时不住小店住总统套房，享受总统级待遇，大家戏谑地尊称他为总统，他百口莫辩一笑付之。对于花边新闻这事知道做垂死的抗争也是无益的，倒不如听之任之放任自流。大家都这么叫时间长久了也就顺口了。总统之名非李赤莫属。总统很喜欢读书，除了专业书之外还大量涉猎古典名著唐诗宋词警世醒言散文小说，兴趣广泛。尽管时常高谈阔论当众发表言论避免不了偏激谬误和低级趣味，他也是一个真诚的人。总统时常去逛图书馆，以借书的名义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占据图书馆的一块地盘，津津有味地品评起靓女来。总统修养很高，眼光独到品性高雅，自然被他称颂的女生是不差的。红花还须绿叶衬，红颜还须知己品，要不即使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也只能孤芳自赏顾影自怜呢。可见这好东西还得挑识货的。总统时常夜不归宿，这小子风流倜傥风流成性路边的野花也采采，难免让人猜疑了。以借书之名脱身去寻花问柳泯花卧柳投怀送抱也是一件风流的事情。人不风流枉少年。醉卧温柔乡做鬼也风流。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自工程伊始，总统便常驻东莞常平工地监督施工，对于酒店的风流韵事耳濡目染念念不忘。据说常平一家新开酒店请来三五百小姐，身穿贴身旗袍涂脂抹粉花枝招展一字排开如长龙般夹道迎宾，莺声燕语如林中雀鸟悠长婉转的歌喉让人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小姐们香汗淋漓汗流浃背如出水芙蓉一般艳丽，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好一派豪华奢靡穷奢极欲的壮观场面，不禁令人心驰神往想入非非。酒店老板责怪中央空调制冷设备马力不够，总统自觉得比窦娥还冤有苦无处可说。这空调原先设计制冷极限是供给一百人，可谁料想请来了三五百号人，脂粉味逼人热气烘烘，空调也只有声没有风了。总统感慨东莞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是有钱男人的天堂，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也要好好享受一番奢靡荣华。总统似乎意犹未尽，沉醉于美梦中不愿醒来。

“天涯浪子”刘景湛，广工给排水毕业。此君勤劳节俭省吃俭用，坚决反对铺张浪费。每天都在本子上做好收支记账，日复一日不遗余力，不能容忍丝毫差错近乎苛刻。在饭堂里吃饭那也是要记账的，一餐都不能错过。然而月末结账时数目老是和饭堂阿姨的账目有出入，这可不得了这是大事，绝对是阿姨错了。可阿姨也不是省油的灯得理不饶人，这争辩顿时火上加油瞬间达到沸点，双方争得面红脖子粗，直到有人出来调停才不了了之。为人处世要认真负责，饭可以吃错但数目就含糊不得，景湛念念有词。人这一辈子难得的是糊涂，糊涂账是算不清楚的。斤斤计较倒让自己受累不划算。“密探”李志如，广工给排水毕业。此君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毕业不久就结了婚，艳福不浅，也是第一个搬出宿舍，少夫少妻俩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神仙眷侣的小日子去了，令人羡慕得眼红。帅哥袁文斌，广大暖通毕业，酷爱篮球，高大帅气，自比韩国小帅哥还略胜一筹，有着一颗愤世嫉俗的心，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还有小胖哥黄华艺，茂名学院暖通毕业，广西梧州人。他绝对是一个好农民，家里不种田，却为QQ农场忙得满头大汗不亦悦乎，不但自己播种收割还顺带巧取豪夺顺藤摸瓜偷了邻居家的，即使养了一条好狗也无济于事，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般可恶，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脾气好得很。也许是对虚拟农田太痴迷缘故，公司屏蔽了QQ空间和农场，胖子恼羞成怒义愤填膺，回到宿舍大声控诉公司不人道连农场都封掉，老板真不是东西，太没人情味了。这一屋子人俨然一个小小广工帮，据说有工程的地方就有广工人，这是一个未经证实的说法，却并非空穴来风，广工人头多那是路人皆知的事。人多力量大。也许是出于同门拜师学艺的校友情谊，彼此间都很友好氛围融洽。在这里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在东莞的那段日子里，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对于东莞的美好憧憬在冷酷的现实面前结结实实地碰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我的心依然如孤魂野鬼般飘忽不定，食不甘味夜寝难安。这使我重新清醒地审视自己的不学无术和软弱无能，后悔当初的飞扬跋扈得意忘形，如果一切可以重头开始我会倍加珍惜，而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热切渴望给自己浮躁的心找一个可以安放的地方。或许，东莞并不是我应该来的城市。在这里我迷失了自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犹如蝼蚁一般的生活暗淡无光。我强忍住委屈的泪水，向着家乡所在的方向极目远眺，我真的想家了。或许只有回到家乡回到亲人身旁我才能抚平心口的伤痛和旅途的疲惫，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可以停驻的温馨港湾。尽管在外面混得不好，但我知道家人是不会强求的，一切顺其自然吧。但我不能回去，害怕看到母亲失望怜悯的眼神，即使漂泊远方，出门在外也总能给人一种念想和期盼，我不能轻易地毁掉了这份美好的情感，不能给母亲负重的心额外增加负担为我操心，尽管我很落魄失意，但不能那么自私自利，只能强颜欢笑罢。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一点起色都没有，在东莞是很难混下去了，这时我又想回到广州。当初是那么迫不及待地离开走得那么决绝，如今我又热烈地向往广州了，我很无奈。谁也没有料想到生活会是这样，走了一圈终究还是回到原点，似乎冥冥之中命运早有安排，为了生计疲于奔命，我别无选择。通过阿来的帮助，我联系到高中同窗好友陈志坚。他倒是热情地邀请我过去，住宿是没有问题的，只需腾出一个床位即可，说是随时恭候我的到来。志坚的爽快和热情令我惊诧，也很感动。志坚与阿来的交情很深，与我来往却不多。也许是爱屋及乌，出于对阿来的信任和诚恳倾力相助，出于同窗情谊的珍重而不遗余力，倒是我的猜疑和困惑显得见外生分了。踏上了东莞到广州的城际班车，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阿来和国武，嘱咐多多保重保持联系，相信我们后会有期。我不由得感慨万分，东莞是一座有活力的美丽城市，一座有朋友关怀的温馨城市，曾经让我那么热忱地向往，充满了美好憧憬和期待，我是舍不得离开的。但为了生计，我只能义无反顾，并非我心狠寡情。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回到了广州，心里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淡淡的苦涩和渺渺的希翼交织在一起交替着占据我的心田，我默默无语。还能说什么呢，都混到这地步了还能有更糟糕的境况吗，或许只有悲哀才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志坚早已勤快地收拾好床位，还把他的被子让给我，无微不至。这么个大老粗也能如此体贴入微，我很愕然。之前对志坚的了解不多，只是大家在一起踢过球，却没有进一步深谈过，对于志坚的为人处世我知道的不多可谓知之甚少。在我的印象中，志坚不是一个老实的人，外表强悍蛮横，做事雷厉风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似乎不可一世，俨然一个典型的地痞流氓。这副形象可不怎么好。难怪建武兄常常感慨高中生活没有留下很多值得纪念的记忆，说的很实在，很符合贴切当时尴尬窘迫的境况。高中一个班七八十号人，除平时一起玩的那几个，而对于其他同学的了解却少得可怜。尽管相处在一起，却只有短短的一年时光，高二便分班了，而大家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学习而似乎忘却了闲聊交流了解，彼此间并没有结下珍贵的友情。再次相遇时能够叫得上名字就很不错了，而很多仅仅是觉得面熟似曾相识过目不忘而已。这也不能过于强人所难。志坚是读化学的，我是读政治的，大家都不在同一个班级，平时连见面都难得几回，彼此相互了解便无从谈起。基于这么深彻的误解，我自然感到惊诧，并为此而感到遗憾。也是出于阿来的极力推荐，我才小心翼翼地投奔志坚来的，而当我目睹这一切之后，我才安然地放下心来，心里的种种猜疑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