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漂亮,涂粉红色的指甲油,穿透视装、黑色小短裤。她的“家”在珠江新城高楼大厦的边上,她是立交桥底的一名露宿者。她自称忘记了姓名,车祸后失忆了,只记得自己是湖南人,28到30岁。其它露宿者表示,她精神有问题。义工希望帮她找到家人。 立交桥底的“蚊帐屋” 中山一立交,路边的绿化芒开始成熟,一名露宿者用捡回来的木条和衣架自制长钩,好不容易钩下来一枚果实。果实掉在路上被途经的汽车碾轧,“哎呀,吃不上了。”阿良(化名)只好灰溜溜地收起了工具。 阿良和中山一立交的二三十个露宿者一样,在天河和越秀两个区的交界处“打游击”,“天桥底能挡雨,又不碍着人家门口,方便,就是蚊子太多了点。” 阿良近一个星期多了一位“邻居”———露宿人群中少有的妙龄女孩。她很抢眼,抢眼的不是外貌的柔美,而是那撑在桥底下显眼处的白色“蚊帐屋”,1个立方米左右大的“小屋”,直接把天桥底下的“露宿群落”带入公众视野。 露宿女孩或精神有问题 她说自己忘了姓名,“邻居们”称呼她一个“喂”字。她还说自己几年前被车撞了,几乎失去了所有记忆,只是记得自己是湖南人,28到30岁左右。“身份证没有,名字也不记得,要不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采访的时候,记者见她手中拿着一包小鱼干在啃,“我能叫你小鱼吗?” “好啊,好啊!”她笑了起来。裂开的嘴唇间透出极其不整齐的牙齿。再细看,上颚的门牙几乎全部掉光了。“我喜欢吃糖,又不刷牙,掉了很多。呵呵。”她又笑了起来。 小鱼乐天,旁边其他的露宿者说她精神有问题。她说她不记得家乡在哪,不记得家人,也完全不识字,她只负责自己每天能安全度过,第二天就接着笑。“他们(其他露宿者)对我很好啊,有时候叫我去买点吃的回来,算上我一份;也有些路过的人会给些钱,前几天还有个人给了我100块呢。”小鱼又笑了起来。 爱美,喜欢洋娃娃 记者问她,一个妙龄女孩露宿街边,会不会遭歹人侵犯? 她说:“牙都没有了,哪有人要啊!” 这个女孩身高不到160cm,用捡回来的指甲油涂了指甲,指甲边缘黑黑的,眉毛里还能看见文过的眉线。 “你们这的垃圾还挺高级的。我穿的都是捡回来的。好多衣服都很漂亮呢,但是不合身。”小鱼穿着黑色的抹胸紧身衣,外面套上半掉色的金色镂空透视吊带背心,黑色短裙裤也是比较时尚的款式。 她胸口和手臂上的皮肤疙瘩明显,她说蚊子太多了,叮得满身都是。 除了爱美,小鱼说自己很喜欢洋娃娃。“最多的时候我有30多个公仔呢,上次在那边被赶走的时候忘记拿了,结果被清洁工全部扔掉了。” 现在呆在白色“蚊帐屋”里的还有5个洋娃娃,一个维尼熊,一个Snoopy……小鱼向记者透露,她记得以前自己是个“打工妹”。曾经交过几个男朋友,也曾经怀上过B B,“孩子没有生下来,打掉了,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都忘记了……” 义工:希望帮她找到家人 义工群“悦善100”的广州市优秀义工小强表示,义工群并未对这个新个案进行建档,听到消息后,希望能第一时间进行接触,具体了解她的需求。 他说:“最靠谱的做法,当然是找到她的家人,但这个难度很高;就算是微信朋友圈发散力很大;但如果是北方人,猴年马月才有个回音。我也会去咨询一下熟悉公安科技的朋友,看所谓的‘人脸识别系统’能否帮上忙。但目前最迫切的是能不能保障她的一日三餐和生活必需品。” 但同时,露宿者关怀义工也担心,媒体报道露宿者聚集点后,会导致这个聚集点被环卫、城管等部门柔性驱离。“一旦这个个案流落到其他地方去了,找不到人,那就帮不上忙了!”有义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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