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记

琅江水

打虎记

    故事发生在解放初期的一个冬天。山区的一天中午，正当人们在田间劳作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山冈上传来的凄厉童声：“救命啊，老虎咬我了！”

    循声看上去，一个小孩在山间低矮的灌木丛中跑着，后面一个老虎正紧紧地追着，距离正在拉近。人们不约而同地持着手中的劳作工具，箭一般地向山上冲去，一边大声喊叫：“打老虎呀！打老虎呀！……”

    老虎贴上了小孩，小孩惊吓得一下子晕死了过去。老虎叼着小孩，径直往山顶上走去。听到许多人越来越近的叫喊声，迟疑了一下，急忙丢下小孩，迅捷地钻进山上的高大树林里。人们追上来，看见小孩浑身是血，老虎已跑得无影无踪。于是大家就七手八脚地帮小孩止血，把小孩救回村里。

    当晚，村中一户人家门口的猪栏里传出了一阵阵猪的惨烈叫声。渐渐地，叫声停了。妇人觉得奇怪，叫丈夫起来看看：“他爸，我们家的猪刚才叫得那样凶，一下子又不响了，你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男人拿电筒出来，电筒光照见了猪栏门口，有大滴大滴的鲜血，心一下揪紧了。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猪栏门口，电筒光下，猪栏里有一滩未干的鲜血，而猪却不见了。

    他一下子想到了今天山岗上老虎咬小孩的事，惊恐地大声叫道：“老虎咬我猪了，打老虎啊！”寂静的夜空传出的声音刚落，许多家庭的开门声此起彼伏：“打老虎啊！”“老虎哪里去了？”人们纷纷持着家里用的尖利禾叉，从村庄的四面八方大叫起来。有几个人见到路上的血滴，就跟着跑去，一直追到山边，血滴还向山上延伸。月黑风高，他们不敢冒进追上山去，踅了回来。

人们花了不少的耐心，才劝停了苦主的妇人。接着，大家就防范和消灭老虎的事进行了商讨。最后一致决定：白天到山上去寻找老虎的踪迹，一经发现，就同心合力围歼；夜晚轮班守住各个路口，不让老虎进村来伤人害畜。

    人们白天上山去，晚上轮流值班。折腾了不少时间，也毫无收获。村庄宁静了，可除了灭虎队，再也没有人敢上山了。晃眼间，时间过去了近一个月，人们的热情开始减退。有人分析说：“老虎可能转往他方去了，不然，怎么连踪影都没被我们发现？”有人附和着说： “有道理。老虎这么大，一个猪怎能吃那么久呢？肯定是不在我们这地方了。”“嘿，这么说，我们就不用再捱夜受苦了。”许多人说：“太好了。太好了。”就这样，全村人的警戒松懈了，不得不撤消了防范措施。

    刚撤销防范措施没几天的一个晚上，有一位老人起来出去夜解。回家的路上，昏花的老眼看到前面离地尺许的空中有两个发光的珠子，觉得奇怪，好奇地向那两个珠子走去，想探个究竟。

微弱的煤油灯火照见那两个珠子就是老虎的两个眼睛的时候，老虎已向他扑了过来。他绝望地大叫：“老虎！哎呀！啊……”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惊醒了的人们，很快冲了出来，大声地喊叫：“打老虎啊！打老虎啊！……”四起的声音，吓得老虎把老人丢在路边，急向村外逃跑。最后听到人们叫声的是住在村边的六叔，他手执禾叉开门出来，老虎正好经过他家的门前。他手中的禾叉没有甩中逃跑的老虎，却被他“老虎在这里”的声音引来了几个人。听他说老虎已从这里逃出去后，人们折回去看被老虎咬伤的老人。只见那老人颈间的血不停地冒出，倒向伤口的云南白药被流血一次次冲开。低沉的呻吟声绵密地从老人的喉管里发出来。有人采来了草药敷上去，用布条扎好，然后抬到太师床做成的简易担架上，由几个人抬着，火急火燎地送往医院抢救。

    老虎的凶残暴行，激起了人们的愤怒。为了不耽误农事，大家决定白天照常干农活，晚上轮流在村边值班，誓要将老虎杀死。村庄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春节期间，人们在晚上也不敢放松警戒，大家仍是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严阵以待。只要老虎进入包围圈，就是死路一条。可是，老虎的踪影却没有出现，似乎是考验着人们的耐性。大年初八的邻村年例，请来了省里的戏班唱大戏助兴。适逢农闲时节，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全村在大白天倾巢出动，前往观看。傍晚时分，村边六叔家传来了呼天抢地般的哭声，大家关心地走过去探问，得悉家中出生才二个月的小牛犊被老虎叼走了。刚解放几年，人们的生活还是很清苦的，一头牛犊卖得的钱，可是家庭二三年农作物的收入啊。人们长吁短叹着劝说了六婶一番，心情沉重地回去了。

    难道让老虎长期逞凶下去，全村人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晚上，男人们聚在一起各抒己见，不想出一个万全的灭虎之策决不罢休。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大家才一致决定：采用最初的办法，白天上山寻找，夜晚轮流守村。只是白天的上山寻找有了变动，把原来一窝蜂的方法变为兵分四路，从不同方向往山上搜索，发现老虎就围起来，大声叫喊，其他的分队听到叫声，就迅速合拢过去，决不让老虎再有生还的机会。

    吃过早饭，男人们顾不得通宵不眠的疲劳，带着干粮，手执禾叉，按照原定的方案上山去了。大家精神抖搂，密切注视着林中的动静，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寂静的山林里，除了偶尔传出的鸟雀叫声，就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各分队的搜索就快到山顶了。

       突然间，从山下传来了“救命啊，老虎咬我了”的惨叫声，山上的人们迅速向山下奔去，“打老虎啊”的叫声顷刻间响彻整个山岭。老虎被人们的漫山叫声吓得慌了神，不情愿地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猎物，忙命地横向奔逃。但各个分队从山上冲下来的叫喊声，如四面楚歌，搅得老虎晕头转向，辨不清要逃向何处了，只好奔向山下的田垌。

    “打老虎啊”的叫声不停，惊动了邻村劳作的群众。大家荷锄从各个方向包抄而来，正好把老虎围在田垌上。老虎看着这不断缩小的包围圈，左冲右突地低吼着，作着垂死的挣扎，妄想突围出去，但在人们手中武器的打击下，不得不胆怯地退后。处处挨打、无路可退了，老虎大吼一声，腾空跃起，企图跳出包围圈。人们瞅准这千载难得的机会，手中的武器齐出，十多把禾叉插进了老虎的颈项、胸腔、腹部，多把锄头掘向了老虎的头部、股部和后腿，老虎闷“哼”一声，软绵绵地跌到地上，浑身抽搐了一阵，就一动不动了。这时，人们的神经从紧张中松弛过来，胜利的欢叫声在山野里回荡，经久不绝……

琅江水

这是根据老人们的回忆而加工出来的。

经常上来看看、

琅江水

奋妞 发表于 2016-1-8 22:06
经常上来看看、

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