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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有一句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在家乡,我们茶余饭后总会开着这样的玩笑,中国最黑暗的地方是茂名,茂名最黑暗的地方是电白,电白最黑暗的地方是沙琅。以前还小没经历过社会黑暗,人心狡诈,觉得这句话夸张了。如今倒觉得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能反映出我的心情,对的,我来自沙琅,这个在我内心已经不是家乡,而是有冤无处伸张的地方。
去年十月份我父母被温福芝一家冲入家里殴打。我母亲被法医鉴定为轻伤一级,我父亲为轻微伤。按理来说,这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打人的温育强也早该被拘留判刑。但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简单,十一月出验伤报告,事实是直到2014年12月9日那天,才立案。过程之艰辛,无法想象,沙琅的政府机构的某些做法也让人玩味。我只记得,那时候的我们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我知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姓温的一家可以到处污蔑、信口雌黄捏造谎言,但我们不会,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兄妹几个都是大学生。在我们眼里,这个社会是清明的,事实胜于雄辩。但我们错了,有时候人就会这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我们这些相信事实,不会到处哭诉的人,到头来只会更加凄惨。村里面的人听了姓温的一面之词,跑来质问我们为什么要去抢姓温的土地,所以父母被人打。我呵呵一笑,正如我写的帖子被人评论的,一方之言,不可当真,但事实呢?恶人先告状这个词是有道理的。是啊!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怎么知道有多痛呢?事情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别人怎会切身体会?中国人的通病,麻木。
2015年这个新年,是我从小大过的最痛苦的春节。打我父母的人大摇大摆地回家过年,那被姓温占去的地方建起了高高的围墙。本来屋后有五十平方的建厨房的地硬是被沙琅城建办给拦住不让建,即使我跑了无数遍的沙琅城建办公室,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你们先跟姓温的调解后,和平处理完再建房子。我看着他们,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这个社会远比我想的还要悲观无奈,正如我每次反驳来我家劝我们去调解的沙琅镇政府人员,他们轻蔑地笑起来一样,我就是他们眼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相信正义,所以我是傻瓜。
家里的房子建了一半,工人就不敢来建了。温福芝的大儿子带人直接去工头的家里恐吓,还把他们一家老小丢进厕所,那晚我还帮忙报警。后面的事情,越发戏剧化。工头说,他要命,所以以后我家的房子他不敢建了。接着找了村里很多人,都说姓温的已经发话,只要去帮我干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只觉得好笑,中国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我也是,所以,没什么值得怪的。下雨的时候,屋子里面也在下雨,我们想,忍着吧!最差也是这样了。建厨房的地沙琅城建办不给批,那我们自己在其他地方搭一个吧!一砖一瓦,水泥砂浆,全都是我跟父母、妹妹四个人搬运。辛苦大半个月,我们搭建了一个小屋。老妈说她盼这个厨房盼了十几年了,我听了之后,很心酸。读了十几年的书,我一无是处,这个临时厨房是过年最好的礼物。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沙琅派出所捉不到人,正如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自己的土地上建房子沙琅城建办不批准。后来我们明白了,犯罪的人不一定会坐牢,这个世界除了黑不一定是白,还有灰。社会没有真相,只有钱权关系,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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