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字体,彩色图片。 报纸,头版头条。 “今日,上海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白色奥迪车被两辆大货车夹撞。通过警察初步判定,奥迪车当时以140KM/H的速度行驶,两辆大货车分别从奥迪车的后方和右方岔路口行进,交合处突然相撞。车祸现场两货车司机均无碍,奥迪车内一家三口惨不忍睹,当场死亡。据悉,奥迪车内的一家三口是当前在上海商界独领风骚的商业传奇霍氏一家,包括霍氏夫妇及在商界可称作为”神奇女子“的霍氏千金霍小溪……关于这场车祸目前警方还未对外宣布彻查结果,很多知情人透露,或因仇杀所致。目前霍小溪的未婚夫齐凌枫已提交申请要求警方对此事故立刑事案件进行专项调查……” 齐、凌、枫…… 一个纤细到可以称得上骨干的手指,上面布满了干茧,甚至还有些破口的血丝,那双手狠狠的拿着那一张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废旧报纸。 似乎每看一次,都能激起她对往事的回忆。 往事。 上一世的事。 她现在是乔汐莞,一个因为误杀罪名,现在还在坐牢的女囚犯。 乔汐莞出生在上海的一个豪门贵族,因父亲喜爱赌博不管家族事业导致家道中落,在她6岁那年,母亲因不能忍受父亲不务正业而选择离婚,自己跟随父亲生活。第二年父亲再娶妻,并带回来一个比她小了2岁的妹妹,从此在家,大小姐被二小姐取代,甚至于,经常暗地里被后母及妹妹欺负。她胆小懦弱,从不敢直言半句。 一直忍到到乔汐莞19岁那年,为了巴结一直有生意往来的顾氏,她父亲把她嫁给了豪门顾氏大少顾子臣。作为豪门长媳,本该有地位和尊严,哪知大少爷顾子臣是一个残疾,不仅下身残疾,下体还不遂,当时成亲,就已成为了整个上流社会的一大笑话,更大的笑话却是,嫁入顾氏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外界的流言更多了,顾氏大少奶奶不知检点红杏出墙。 可想而知,作为豪门长媳的乔汐莞在顾家遭受着怎样的待遇。 在家被父母妹妹欺负,嫁入婆家被公婆妯娌欺负,进入监狱被狱警囚犯欺负。 仿若这一辈子,都是不停在受人欺压不停的在讨好不停的在委曲求全。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在人生最绝望的那一刻离开了人世,她只知道,灵魂穿越,上天给了她再一次活着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浪费,她会让那些她曾经的“良人”,不、得、好、过! 她很庆幸。 明天就是她出狱的日子。 整整3年,1096天。 她有着乔汐莞一定的记忆,却也不太愿意去回忆起她在监狱过着那惨无人睹的日子,而她只花了半个月时候,让那些曾经欺负过齐汐莞曾经对乔汐莞拳打脚踢的人,城府脚下。 她在这里没什么特别能耐,她只是比乔汐莞更明白一个道理:活人,永远怕死人! 第二天的阳光如约而至。 她办理完相关手续,拿着自己手上那份泛黄的档案。 铁森森的大门打开。 狱警冷漠的声音说着,“出去以后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 她冷漠一笑。 监狱离上海城区有好长一段距离。 而此刻走在这条没有车辆没有行人的街道上,除了她之外,还有监狱中热门人物傅博文。 她一直以为,受到这种不被人欢迎不被人待见遭遇的人只会有她一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号大人物。 她随着他的脚步一直走一直走。 两个人走了不知道多久,依稀看到了一些车辆行驶的痕迹。 傅博文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想都没想,大步跑过去,坐了上去。 傅博文看着她,脸色很冷。 “送我去紫阳别墅区,事后,我会感谢你。”她一字一句,很认真的在承诺。 傅博文眼神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先去紫阳别墅区。” 至于感谢与否,对他而言,毫无兴趣。 仅是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出租车开了1个小时,路过了很多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车内却一直保持着极尽窒息的安静,到达目的地,她下车,看着面前那一栋奢华的3层别墅。 出租车已经离开。 所谓的感谢,那都是他们的脱口之词。 商人,一向如此,狡诈。 她抿着唇,往别墅大门走去。 “顾家大院”。 豁然的四个大字。 她暗下门铃。 一个佣人跑到大门口,开门,笑嘻嘻的说着,“是大少奶奶回来了。” 大少奶奶?! 如是陌生的称呼。 她微点头,随着佣人走进了一套带着花园的独栋别墅。 一路走过,鸟语花香。 春天或许是一个让人期待的季节。 她眼眸一紧,看着玻璃门内那奢华的欧洲装饰。 “大少奶奶你等一会儿,我去叫夫人下来。”佣人说,然后先进了大厅。 她站在门口,漠然的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雍容华贵的中老年妇女齐慧芬优雅的从大厅的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一身宝蓝色旗袍,戴着珍珠项链,头发盘成一个规矩的髻,化着端庄的面妆,气色极好。 她脚步不快不慢的停在门口,脸色不算好也不算差,只是很平淡很冷漠的说着,“你先别进来,我叫了先生来作法,别把霉运带到家里来了。” 她嘴角划出一抹冷笑。 不多久,一个有些邋邋遢遢的中年人出现在她面前,触不及防的,从他口中喷了她一身的水,本就寒碜的自己,显得更加的讽刺了。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很淡定的看着作法先生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念念有词。 最好是,你真有那个能耐把霉运吹走,否则…… 至于下场,思想有多惨,就能到多惨。 整整2个小时,她一动不动,腿已麻木。 作法先生似乎是已经完结了他的程序,对面前这个珠光宝气的齐慧芬说道,“可以让她进去了。” “你进来吧。小心点,别把地板弄脏了。”眼神,那个轻蔑。 她嘴角拉出一抹笑,“是,妈妈。我会小心的。” 齐慧芬似乎是愣了一下。 那一刻仿佛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和当初被送走那个女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相貌明明,一模一样。 是3年时间太久,让她有些遗忘了吗?! 她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对她的礼貌回以任何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她大儿子特殊的原因和那场事故……她怎么可能还让这个女人进门。 冷漠着脸,转身离开。 乔汐莞走进大厅,走在2楼的楼梯上,脚步停在一扇门前。 如果没有记错,就是这个房间吧。 她推开房门。 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如是的一个男人,当时甚至有一瞬间是短路的。 她想,就用“祸国殃民”吧!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那一刻,她不禁想要感谢曹雪芹先生留下了这么优美的词句,让她能够有词语来形容面前这个有着祸国殃民,倾国倾城之貌的男人。 她站在门口,陡然有些无措。 在乔汐莞留给她的记忆中,对这个男人的影子少之又少,她并不觉得有着如此绝美容颜的男人,会在一个女人的心中毫无波澜,除非…… 这个男人有那个本事儿让人轻易忽略。 “出去!”男人突然开口,一声厉吼。 乔汐莞整个人一怔,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的威严还是如何,她猛地关上房门,准备离开,后又觉得不对啊,她不是应该在这个房间吗?! 里面这个男人不就是顾子臣吗? 那个传说中的残疾大少。 说来她和这个男人还有些交集,虽然从未见过面,倒是在她还是霍小溪的时候,差点就嫁给了他…… 事实,难料。 却又阴错阳差。 乔汐莞陡然又打开房门。 顾子臣明显的脸色更不好了,坐在轮椅上狠狠的看着她。 “我不住这里?”乔汐莞问她。 “隔壁。”顾子臣冷漠的说着。 原来。 她重新关上房门。 隔壁就隔壁把,这么凶做什么。 脾气这么坏! 乔汐莞翻白眼。 可是记忆中,应该是这个房间啊,该死的,乔汐莞这女人到底都给她藏了些什么记忆。 麻痹! 她推开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明显比刚刚那个小了很多,就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简易的衣柜。 她全身都挺脏的,找了一套看似“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可是浴室在哪里? 不会房间里面连个浴室都没有吧。 她找到房间里面的另外一扇门,推开。 麻痹的。 怎么又是这个残疾大少。 很显然,残疾大少看着她,脸色又变了。 “我也不想出现,我以为这是浴室,我要洗澡。”乔汐莞也很无语的好不好。 “那里。”大少抬手,很高傲的指了指房间另外一个房门。 乔汐莞径直走过去。 原来她那个房间和这个房间是相连的,捉摸着,或许就是单独给她夹了一间出来,以前她肯定是和这个残疾大少一起住的,这次回来就被这么嫌弃了?! 虽然刚刚那一秒还挺庆幸不需要和“老公”躺一张床上,就算这男人不行也会觉得不爽吧,此刻倒有点被欺负了的感受。 她想说,她真的很不爽。 她控制情绪,打开淋浴,洗澡。 浴室中,她洗得很认真。 要知道,在监狱从不可能会有如此放肆洗澡的机会,她把自己洗得很彻底,换上那套如邻家妹妹一般的粉色睡衣,浴室中大大的玻璃面前,出现一张已经不能算陌生的脸颊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乔汐莞,有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艳丽模样,那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有着完美得不可挑剔的五官,那如妖精一般凹凸有致的身材。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曾经的霍小溪,没有乔汐莞的美丽。 她顶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打开浴室的门出去。 残疾大少不在了。 她对他也没什么兴趣。 她回到自己那看上去有些可怜巴西的房间,躺在床上。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面浮现很多画面,又突然空白一片,她想她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入睡很快,只是睡得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安稳。总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停的挠她的身体,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在睡梦中不停挣扎,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现实世界里,近距离下看着一个男人压在她的身上…… “谁!”她猛地一下推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个不稳,被她的蛮力推开。 男人微低着头,前面零落的头发扯住了他的眼睛,只看到嘴角拉出的那一抹邪恶无比的弧度,似乎是沉默了两秒,男人磁性的嗓音说道,“怎么?3年不见而已,这么快就忘了?” 男人抬头,看着她。 一张俊脸,笑得很妖孽,笑得很坏。 顾子俊,顾家三少。 乔汐莞的脑袋突然有些晃荡。 “我可是想你得紧……”顾子俊邪气的样貌,一点一点靠近她的身体。 “顾三少。”乔汐莞叫他。 顾子俊眉头微扬。 “我很困。”乔汐莞说。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顾子俊嘴角一勾,看不出来情绪。 “你大哥在外面。”乔汐莞很推脱。 “什么时候你在乎过他的感受了?”顾子俊倒是更加的饶有兴趣。 所以说,乔汐莞你其实,真的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角儿了?! “或者换句话说,我大哥什么时候在乎过你。”顾子俊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乔汐莞皱眉。 她在顾家,到底是个什么的存在。 嘴角一勾,不禁莞尔一笑,娇媚的声音说道,“第一天回来,不想把事情搞大了。” “变聪明了。”顾子俊的手指往乔汐莞的脸上抚摸着,从上到下,指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停顿,微用力坳开她的嘴唇,“今天,就饶过你了。” 她看着顾子俊从床上下来,走出她的房间。 微微喘了口气。 这具身体,是和顾子俊有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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