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开（短文小说全集完)

兰心

      山村里的天似乎亮得特别早，曙光刚刚从云边透出点缝来，天就慢慢地由灰黑色缓缓地过度为灰白色了。这是一个依山而立的小村庄，村庄面对着山，背倚着山，就连房子也稀稀疏疏地插在山腰上。

      对面的青嶂依然还是个灰黑色的轮廓，一阵冷风吹来，把晓春家的门吹得吱吱直响。”晓春，煮好猪食了吗？快把早餐吃了，早点去上学吧！”祖母慈爱的声音从屋里响了起来，“就快了”屋外的厨房里，晓春正在烧着猪食，红彤彤的火焰正照在她的脸上。晓春正值豆蔻年华，父母很早就不在她的身边了，她一直跟着祖父生活。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帮忙做农活了。她刚把猪食煮好，就忙不矢地掀起火炉旁的一个大锅，从里面拿出条红薯，剥开皮，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找来放在猪圈旁的桶，把煮好的猪食倒进去，再提到猪圈那，把猪圈里的猪喂饱。

      当所有的工作都完成后，她把中午的干粮准备好，就踏着蒙蒙的曙色上路了。山上的风很大，吹到脸上辣辣地疼。晓春在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上走，她要穿过这座山，到山那边的小镇去上学。

       在学校里，晓春是个好学生，她很懂事，学习也很自觉。但是却总是沉默不语，好像有很多心事。很小的时候，她就从村里人的谈论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父亲是一个好赌的人，出去外面打工，没有学好，又染上了毒瘾。后来因为吸毒贩毒被判了刑。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她母亲呢？她一直追问祖母着这个问题，祖母犹豫了很久，终于对她说起了她母亲的故事来。那是十二年前，他的父亲从外面领回了一个女人来，长得也好看，低眉顺眼的，也会哄人欢喜。祖父祖母都非常高兴，觉得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懂事了，结婚的时候因为他们的年龄还不够，只是在家里摆了酒席，没有领结婚证。

      母亲嫁到家里不久，就生下了晓春。可是她的父亲是个不顾家庭的人，依然赌博吸毒，有时候没钱了，还会偷邻居家的财物。就连母亲置嫁妆的钱也被拿去挥霍掉了。母亲整天以泪洗脸，看着幼小的孩子又舍不得扔下。终于有一天，父亲又从外面令回一个人，母亲正用勺子往外勺水，见到了他们，勺子掉到了地上，水花溅了满身。夜里，母亲的泪默默地流了一夜，第二天，收拾停当，紧紧地拥抱着晓春，眼泪又不停地流了下来。终于，她一咬牙，放开晓春，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的时候晓春才有三岁，听祖母说，年幼的晓春哭了整整一天，誰哄都不听。

晓春知道母亲的事情后，暗暗下了决心，好好地读书，长大以后走出这个山村，去外面寻找自己的母亲。
待更新……
第二章
晓春放学时都要在小河边坐一会，看着夕阳的斜晖，慢慢地变浅变淡。那个深橙色的小东西失去了白天里的威风，垂头丧气地落了下来。晓春随手摘下一片小草，放到嘴里，吹出了一首首曲子。她打开书包，拿出妈妈的照片来，这是妈妈留给这个家里，唯一能够证明她存在过的东西。
“妈妈，”晓春对着照片说，“今天的试卷发回来了，我的成绩还不错。”她仿佛看到妈妈笑得更欢了，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老师让我们写，给爸爸妈妈的感谢信呢，要怎么写呢？”她的眼睛望着那条澹澹地扬着清波的河水，数着水面形成的小漩涡，进入了沉思。

照片里的妈妈一身素衣，扎着一条马尾，眉目清秀，一双清澈的眼睛，像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娇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个小酒窝开在了她的笑靥里。村里的人都说她越来越像她的妈妈。有好几次祖母定定地看着她，嘴里喃喃的说：“春儿，你就像你妈妈的影子。”说完，长叹了口气，走开了。祖父听到祖母的话，睁开浑浊的双眼，仔细地看了晓春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从里屋搬了张矮凳，面对着大山，抽起了千年不变的水烟筒来。他把水烟筒抽得咯咯响，向着面前的大山喷出一缕浓烟，然后看着浓烟在一点点的消失。
晓春在村子里几乎是孤立的，因为父亲的原故，村里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就连小孩也在自己父母的教唆下，渐渐地远离了她。有时候遇到不懂事的小孩子，会冲着她喊：“劳改犯，劳改犯！”晓春听到这些话，把头垂下来，默默地走了。
月牙儿轻轻地挂在半空中，天幕下，一些不知名的星星，正在眨巴眨巴着顽皮的眼睛。晓春把作业做完了，随手拿起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书是班主任借给她的，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常常会围着一屋子的学生。班主任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她到过晓春的家里做家访，知道晓春家里的情况，心里对这个学生非常同情和怜惜。于是经常会借些书籍给她看，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认真地给予指导。知道晓春中午留在学校里，时不时会买点好吃的东西给她。晓春对老师充满了感激。
第二章完
待续……

第三章：

时光在岁月的长河里静静地流淌着，一转眼，春节又来到了人间。年三十的晚上，锅里正在热腾腾地炖着扣肉，香气氤氲地回旋在厨房里。村里杀了头猪，每一户人家都按人头分到了猪肉。年三十是小孩们最喜欢的日子，不但有一年中难得吃到的美味佳肴，大人们还会在吃饱喝足之余，给他们分发红包。
开饭了，碗里的扣肉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一缕香烟缓缓地在屋子里浮游着，把人的食欲一下子掉了起来。晓春帮祖父祖母盛好了饭，自己也盛了一碗，夹起一块扣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祖母慈祥地望着晓春，笑着说：“慢慢吃吧！不要噎着了。”祖父看着晓春，叹了叹气，从屋里拿出珍藏了许久的酒来，倒上一杯，慢慢地品了起来。祖母望着祖父，一丝凄凉的愁绪萦绕在了她心里，别的人家都是儿孙满堂，而自己家呢？她想到这里，脸上现出了愁苦，望着晓春，又连忙把这种愁绪给褪下去了，依然摆着是一副笑脸。
晓春很快就把饭给吃完了，祖母在贴身的口袋中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小小的红包来。她对晓春说：“晓春，春节到了，给个红包你，利利是是。”晓春很高兴地接了过去，回到房间里小心地藏好，她一直都想给自己买枝像老师那样的钢笔，据说老师的那枝钢笔是在城市里的工作的儿子送的，本来儿子想把她接到城市里去，可她觉得离不开自己的学生，想工作到退休的那一天。儿子的送的钢笔，她像宝贝似的带在身边，还时不时地对着钢笔沉思着。
班里的同学，环境优越点的，就模仿着老师，手上拿着枝和老师一模一样的钢笔。就连晓春的同桌也买了一支，她经常地在晓春的面前炫耀着，说：“这是妈妈给我新买的，你觉得像老师那枝吗？”晓春点点头，眼睛里散发着一种渴望的光泽。她知道，镇边的百货商场里就有，她已经来回地看了很多次了。
她决定用祖母给的压岁钱把那枝钢笔买回来。又是一个赶集的日子，晓春穿过熙攘穿梭的人流，来到了镇里唯一的百货商场里，商场里陈旧而简陋，玻璃做的橱窗，好像许久没擦了，积聚了许多灰尘。商场里的商品混杂在一起，晓春来到橱窗前，眼睛在摆钢笔的盒子上停留了下来。她对那个正在翘着腿，打着毛衣的售货员说：“麻烦你帮我拿枝钢笔吧！”售货员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拿起钢笔就往柜台上放，晓春试了试，觉得还满意，就从衣袋里摸出了钱，顺便还买了瓶墨水，心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她又回到了河边，拿出妈妈的照片，兴奋地对妈妈说：“我终于买到钢笔了，以后就不用再拿铅笔来做作业。妈妈，你高兴吗？”她似乎也见到妈妈对她点着头，笑出了声音。      第三章完

第四章:

春天的天气真是千变万化，转眼的功夫，天空变得阴沉起来。晓春看见小河对面的油菜花地里，菜花被风吹得直晃荡。快下雨了，晓春忙加快了脚步，一阵小跑地进了家门。

刚进家门，就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叔，你也得想想办法呀！一直这样拖法，什么时候才能够把钱还上呢？”晓春一看，原来是在镇上做生意的黄老板，他以前和自己的父亲混得很熟，父亲以前又赌博又吸毒，欠了他不少的钱。现在又过来追债了。黄老板长得矮且胖，眼皮耷拉下来，半遮住眼角，看上去就像不规矩的三角形。
黄老板的手里捏着一张字据，上面有父亲的签名，还按上了手印。黄老板拿着这张字据，经常到家里讨债。晓春正低着头，想走回自己的房间。黄老板见到晓春，黯淡的三角眼忽然现出了光彩。他看着晓春说：“晓春都长这么大了？嘿嘿！都成了个大姑娘了。”晓春对他笑笑，合上房门，把客厅一下子隔了开来。黄老板对祖父说：“三叔，我看这钱你也不用还了，把晓春嫁给我儿子得了。”晓春在房间里听见了，心里觉得非常气愤。黄老板这个儿子，晓春见过，据说是出生的时候由于缺氧，抢救过来后伤及了脑细胞，变成了脑瘫。他的儿子已经有二十来岁了，虚肥，走路一直都垫着脚尖，摇摇晃晃地。说着两个字的语言。口水时不时会顺着下巴流下来。胸前总会系着一条小手帕。黄老板的女人跟在他的身后照顾。
黄老板的儿子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在街上晃悠，见到有漂亮的女人走过，就会涎着脸跟在后面，“姐姐，姐姐”地乱叫。
祖父听到黄老板这样说，一口拒绝了。他对黄老板说：“黄老板，欠下的钱我慢慢想办法还给你，晓春不能嫁给你儿子。”黄老板见这样说，自觉没趣，就起身告辞了。

第五章：
雨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晓春像个落汤鸡似的，出现在教室的外面，她全身湿透了，“这个鬼天气，”她小声地说着，怯怯地朝教室里望了一眼，今天由于下雨，她走得慢了，来到学校，上课铃已经响过了。她举起手来，对老师说了声：“报告老师，我迟到了。”里面的老师点点头说：“进来吧！”晓春抿住呼吸，轻轻地走了进来。她感觉到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异常，教室里比以前安静多了。大家都看着她，气氛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凝重。她放下雨伞，拧着被雨淋湿的衣服，才留意到今天不是班主任上课。代课老师比班主任稍年轻，戴着副黑边眼镜，头有点秃，他正拿着教科书，对大家说：“今天梁老师家里出了点事，让我来代几天课。”大家都沉闷着，晓春觉得非常奇怪，到底是什么事呢？班主任是从来都不会旷课和迟到的呀！她的家就住在学校里，每天，她都是最早过来开门的，会是什么事呢？
这节课在一种忐忑不安的气氛下上完了，下课了，同学们在纷纷议论着，“听说梁老师家出事了，她的儿子招车祸了。”“是呀！听说很严重呀！昨天我在镇上看到梁老师眼睛红红的，拿了个行李袋，匆匆地走了，我跟她打招呼，她也没留意。”“哎！还不知现在她儿子怎样呢？”晓春听到这些，手里的钢笔掉了下来。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翻滚，她转过身，飞快地抹了把泪水，心里觉得很难受。梁老师是个热心肠的人，以前她家由于贫困，交不起学费，祖父让她退学，梁老师来过好几次，甚至还帮她交过学费，梁老师说：“我不想让我教的学生退学。”晓春想起这些，心里更为她担心。梁老师家就只有一个儿子，如果有什么事，让梁老师怎么办呀？她觉得揪心。
又过了一天，这次传来了更不好的消息，梁老师的儿子因为伤势太重，没有救回来。班里的同学都傻了眼，有些同学忍不住哭了起来，晓春觉得心里闷闷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放学的时候，她来到小河边，拿出照片，望着照片里的妈妈，眼泪不觉又流了下来，她对妈妈说：“妈妈，为什么像梁老师那么好的人，命运却那么惨？儿子死了，她怎么活下去呀？”她想起往日梁老师对她的爱护，就像是她的妈妈，依然在她身边一样。她想一阵哭一阵，眼泪也像这雨后的河水那样，尽情地流淌着。

第六章
一个月后，晓春的班主任终于回来了。她的头发比以前白了许多，神情恍惚，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还经常性的失眠。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晓春看到老师这个样子，心疼极了。上课的时候，班上安静极了，大家都不敢透声大气，怕影响到老师的情绪。一整天，就在这种极其安静的气氛中结束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梁老师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又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了。但晓春总感觉到她内心的阴郁。上完课，当教室里没有了人，她总是常常一个人在发呆，拿着儿子送的钢笔，在喃喃自语，眼泪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流下来，把衣服都润湿了。晓春很想去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微微地叹息着，心里想：也许时间会让老师的情绪恢复过来吧！

一天，上完课后，同学们都走了，晓春也在收拾着书包，正打算回家。梁老师急急忙忙地撞了进来，她的脸色发白，来到讲台前，不停地翻找着，一边翻，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钢笔呢？我的钢笔去哪了？”晓春见到老师着急的样子，也帮她找了起来，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老师的神色越来越黯淡，几近崩溃，她的眼光凌乱，一边找还一边说：“到底在哪里了，求求你出来吧！”

晓春看到老师的样子，觉得心疼，她悄悄地在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那枝钢笔，对老师说：“老师，我刚才在讲台旁边找到了一支，你看是不是你的？”老师接过钢笔，非常高兴，说：“晓春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晓春见到老师没事了，才放心地走了。
她望着照片中妈妈的脸，对妈妈说：“妈妈！我把钢笔送给老师了，你觉得这样做对吗？”妈妈慈祥的笑了。
回到家里，那个黄老板又来了，依然重复着相同的话题，晓春觉得反感，于是不再理他，回到房间里，哐当地把门关上了。

第七章

这几天祖父一直嚷着头疼，吃完晚饭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坐在屋外，抽着水烟筒，若有所思地对着大山，而是早早就回屋去睡了。黎明的时候，从屋里传来祖母慌张的喊声：“你怎么了？晓春，快来呀！”晓春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到祖父的房间，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看见祖父半睁着眼，似乎是想要起来的样子，手脚在不停地抽搐着。无论祖母怎样呼叫，他都没有反应。晓春她们吓住了，忙唤来几个邻居，把祖父送进了医院。医生对祖父进行了急救，祖父终于舒缓了过来。医生说这种症状是中风，幸好送来的早，要不就麻烦了。晓春她们深深地透了一口气，紧接着，医院里的催款单就到了，祖母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晓春父亲还在家的时候，为了买毒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偷着去卖了，现在家里简直就是一穷二白，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的了。祖母陪着笑脸，借遍了村里，也没有能够筹到那么多的钱，祖母她们急坏了，晓春看着病床上脸色蜡黄的祖父，咬咬牙，到了镇上，她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到她。
到了镇上，晓春来到了镇子南边黄老板的铺头里，黄老板开了两个桌球台，旁边还开着几档的麻将。平时黄老板就在那里照顾着生意。晓春远远就能听到搓麻将的响声，和打麻将的人兴奋的议论声。黄老板正站在麻将台边，看着别人打麻将，一双三角眼透着兴奋的光泽。晓春把黄老板叫到一边，把祖父的事告诉了他，希望能够得到黄老板的帮助。黄老板瞪着一双三角眼，嚷了起来，“你爸爸欠我的钱还没有还呢，现在我再把钱借给你，以后我找谁要去？”晓春不停地请求，可是黄老板就是不肯，晓春急得留下了眼泪。黄老板看到晓春这个样子，就说：“看到你们也是可怜，这样吧！这笔钱就借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你祖父好了以后，就嫁给我的儿子。”晓春想起他儿子的样子，不觉得恶心起来，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答应了。
祖父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吵着要出院，医生见到他们家里实在困难，就开了好几种药，让他回去慢慢调养。晓春和祖母把祖父接回了家里。祖父调理了一段时间，扶着手杖可以走路了，可是家里的农活就没法去做了，晓春因此辍了学，她除了在家里务农外，还要照顾渐渐年迈的祖父祖母。
黄老板叫来了媒婆到家里来商量亲事，晓春找了个理由，躲了出去。雨后的青山更显得青翠欲滴，小河里的水一下子涨高了许多，带着黄土和岸草，呼啸地流着，在水里卷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晓春拿出妈妈的照片，说：“妈妈，今天黄老板过来提亲了，我曾经答应过他，如果他能借钱救祖父，我就嫁给他的儿子。妈妈，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可是照片里的妈妈并没有答应她。晓春的眼泪不知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用手轻轻地搽了搽，一阵山风吹来，晓春手里的照片被风带到了奔流着的河水里，晓春喊了声：“妈妈！”向前走了几步，跳进了河里，她顺着河水，几番周折，终于把照片握在了手里，刚想松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往下拽，晓春连忙挣扎，想张开嘴呼救，可是刚张开嘴，马上就喝了几口河水，晓春在漩涡里努力地挣扎了几下，终于被淹没了。只留下滚滚东去的河水，在河床里翻滚……
当人们找到晓春的时候，她已经浮肿的不成样子，祖母在她的身边哀哭，所有的人都叹着气，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第八章
山腰里多了个小小的坟墓，据说晓春入土的时候，天上一连下了几天的雨，把坟墓上的黄土冲刷去了不少。“晓春，祖母的身体也快不行了，很快就会去陪你，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祖母擦了把眼泪，喃喃自语。她觉得累，就在墓旁走了下来。这几天，她都会到墓旁去走走，和孙女说上一会儿话。
她看见山脚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走近了，她疑惑地搓搓眼睛，看到了面前一副似曾相识的脸，她的眼睛瞪大了，眼前的女人不高，稍微地发胖了，十几年的苍桑早已褪去了她曾经的秀丽，但在眉眼里还能看到以前的模样。她和晓春很相像，一举一动，说话的口吻都是几乎是一样的。女人的眼睛红肿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见到祖母，叫了声：“妈妈，我回来了。”祖母的眼泪又流淌了下来，“你回来的太迟了，晓春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拽着你的照片。”女人把身体趴在坟头上，抚着湿润的黄土放声痛哭起来。“晓春，妈妈无时不牵挂着你呀！我的女儿，妈妈来迟了。”女人在坟前呜呜咽咽地哭了很久，衣服都被黄土沁湿染黄了。
快天黑了，女人扶着祖母回到了她曾经的家。她告诉祖母，从家里出来后，她到了远方的城市打工，并在那里结婚生子了，日子过得不错。女人在那里住了几天，给祖父祖母留了点钱，就走了。
时光的脚步依然不紧不慢地踏过，清明的时候，祖母把坟头整理好，把一个用山花做成的花环放在了坟头，她对晓春说：“晓春，我知道你最喜欢花的，给你编了个花环，看你喜欢吗？”祖母在坟旁坐了许久，叹息着，远去了。
山上的花又开了，红的，黄的，紫的，一片片，一簇簇，怒放着。村里的老年人说隐约见到一位素衣少女在花丛中穿梭飞舞，在小河边倾听春的心音。
                                               全集完

好文章

郑香兰

这小说很有味道，期待续集。

墨尘花开

兰心女子真是多面写手。既能写词，又写诗，还写小说，难得。

兰心

易先生 发表于 2014-2-20 15:38
好文章

谢谢欣赏！

兰心

郑香兰 发表于 2014-2-20 21:40
这小说很有味道，期待续集。

继续看下去吧！

兰心

墨尘花开 发表于 2014-2-20 22:13
兰心女子真是多面写手。既能写词，又写诗，还写小说，难得。

写着玩的，当是练笔了。

尘埃落定

这连续剧，能不能一天两集？

兰心

尘埃落定 发表于 2014-2-23 02:46
这连续剧，能不能一天两集？

有时间才能写呀！

零丁香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