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园园 于 2014-11-3 09:29 编辑
但请整个行业,不要也跟着叫冤高校教师吐槽“科研经费报销管得严”,不能成立在潘绥铭被处分后,学术界几乎都替潘鸣不平,然后把这种不平,从潘的个案,引到对整个科研经费报销体制的不满意。 外界普遍认为中国科研经费的报销管得松,但学界可不这样认为,恰恰相反,高校教师认为管得太严了。据媒体报道,在东南某985高校,学校专门向教师传达了“反腐”的精神,告知最近“风声很紧”,提醒他们要严格遵守经费使用规定。话音刚落,老师们反而炸开了锅,纷纷指责不是监管不力,而是管得太多。 一些教师觉得,他们由“师道君子”,变成了被防范的“小人”,这让人很不爽。比如,“不止一个学校规定出差必须住店,若无旅馆发票则旅费不能报销。还有学校要求出租车发票上须注明起止地名,否则也不能报销。”历史学教授罗志田针对上述报销制度表示“我很佩服这些规则制定者的锐利眼光,尤其感叹他们如何能想出这样体贴入微的防弊方法。” 难道高校教师生活在真空中,不和外界接触?当今几乎没有哪家制度成熟的公司不要求“无旅馆发票则旅费不能报销”、“不注明起止地名出租车发票不能报销”。 2002年出台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经费管理办法》只有30条,2007年出台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经费管理办法》只有24条,连实施细则都没有。而美国的国家科学基金(NSF),其《申请、资助政策及程序指南》是一本168页的书,对每项费用是否合法、如何支出,都尽可能做到细致。 如果中国这种科研经费报销制度都算严格,那么只有“说多少是多少”才算宽松了。 “对科研经费最好的管理,是看成绩,而不是看细节”更是胡扯今年6月,《南方周末》上发了名为《科研经费不应是反腐的主要对象》的评论,其中提到“对研究经费的最好管理,是看能否产生出优秀的研究成绩,而不是看使用的细节。在大学和研究机构里做研究,是正当体面的事,无需像防贼一样对待。” 这样的想法还有其他学者加以解释,“打个比方,我要装修房子,我就会去请个装修公司,他给我个报价,我认为可以接受,我就让他干,最后我检查房子装修好了没有,满意就付钱。至于装修公司有多少利润,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这种认识有两处荒谬。其一,科学研究是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的,能不能出成绩,是说不准的。如果出成绩的,经费使用即使乱成一锅粥也无所谓,不出成绩的,即使经费使用再严谨也认为有问题,这也太滑稽了。
中国的科研经费比较集中在名牌大学,而且以国家财政拨款为主 其二,中国的科研经费分为纵向科研经费和横向科研经费。简单点说,纵向科研经费是纳税人出钱,横向科研经费是企业出钱。对于企业出钱邀请高校进行的科研,是为了解决某个问题,企业以自身可以接受的价格,委托科研机构,企业关心的核心是问题的解决以及解决问题的成本。至于解决问题过程中,科研机构是如何开支资金,这恐怕企业自己也未必关心。但问题在于,中国的科研项目,超过50%(2013年数据)由国家财政拨款,这里面如何使用资金,牵扯到给纳税人一个交代的问题,不可能只问结果,不管过程。体面的管理方式,只适合体面的行业中国的科研经费报销,是从2006年开始,才稍微严格一点的。这是因为06年发生了一起非常丢脸的事,号称中国第一块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高性能芯片“汉芯”,被证实只是将摩托罗拉公司的芯片表面的MOTO字样磨掉,刻上“汉芯”标志。这种富有想象力的学术造假,在长达3年的时间内,都却没有被发现,反而顺利通过一系列的评审,向国家各部门成功申报项目四十多次,累计骗取拨款突破1亿元。从“汉芯”造假事件之后,中国才逐渐建立起科研经费报销制度,包括实行事前预算评估、事中经费监督和财务检查、事后财务验收和审计等程序。但这几年来,效果如何呢?今年,中央巡视组对复旦大学点名批评,将“科研腐败”这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又推到了舆论的前台。这一话题的背景,是至2013年底,中国的科研经费已经位列世界第二。但与之相对,则是中国科协的相关报告显示,从全国来看,科研资金用于项目本身的比例仅为40%。“贪、吞、套、骗、假”在近十年来曝光的科研违规中,屡见不鲜。就像潘绥铭教授遭遇的一样,一部分社会学学者,确实需要搞一些田野调查,而这些调查往往开不出发票,甚至出现“逼良为娼”被迫买发票去报销的情况。但必须意识到,第一,这种情况是可以解决的,比如潘绥铭教授每采访一位性工作者,都有访谈笔记,完全可以根据笔记中的性工作者数量,给予一定的劳务报酬。第二,风气差、自律差的行业,不可能还有灵活机动的管理方式,必然是机械又死板的。如果按照部分高校教师希望的那样,什么都能报,什么都不管,“科研资金用于项目本身的比例仅为40%”这组数据还会下降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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