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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风云
街道上车水马龙,灰尘滚滚,交通阿蛇见塞车勇为,挺身而出,一夫当关,万夫流通。阿SIR大人大都一脸横肉,全身上下肥得流油,牛高马大,牛气腾腾,两眼蒙着漆黑得发亮的的太阳眼镜俨然是眼镜蛇虎视眈眈,那乌溜溜的黑眼镜不由得不使人浮联翩想到佐罗套着黑眼罩掩人耳目,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我每每遇着蛇大人,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即使不做亏心事,也要心惊胆跳不已。
我骑着老牛破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着,无论是一脸苍海桑田颤颤巍巍的老者,天真无邪的孩童还是婷婷玉立矜持的少女,浑身名牌味儿充满时代气息的帅哥,或者西装覆革边走边说无线电话的大款,还是衣冠不整出卖血汗的咕喱(苦力),迎面而来,背面而去,彼此匆匆擦肩而过,而后永别,谁也不会看谁多一眼,众生芸芸,芸芸众生,都在同一个世界各自演绎着不同世界的故事,鉴于自我意识的保护本能,人们各自在心里筑起坚固的紫禁城,城门只对跟自已有相干的人开放,而窗口时常紧闭,不会透露半点风声,以至我常常看到些人脸上写着麻木不仁的字,目中无人,口中却念念有词“对你爱不完”,动不动就大唱出口豪情盖天石破天惊的“让世界充满爱”,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仁义道德,爱来爱去,其实最爱的是他自已。
一路上尽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商品,令人垂涎三尺,然而这是可望不可及的,我们只能远远望着发呆想入非非。其实世间的种种东西,只因披了一层朦胧神秘的面纱,才显得美妙绝伦。穷光蛋全身上下只是寸草不生的沙漠荒地,想要的东西要到心痛奈何东西不要你,只好去感谢上帝创造人类时考虑周全赐了美梦,到头来望穿秋水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恨得咬牙切齿终生抱撼死不暝目还是得不到。然而一旦忍痛大出血,梦寐已求,万分激动颤抖着拆去那东西身价不菲的包装时,原形毕露,也不过如此而已,便又不懂得去珍惜了,于是还要再寻些得不到的东西来开开荤。在地球上没有什么比“得不到”更美丽更勾人魂魄心骋神驰了,可是得到手的东西在将要失去的时候,就又动了恻隐之心,苦苦挽留,恋恋不舍了。
白天的街道,人群攘熙,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大有大动干戈之势,夜深的街道,只有黯然微弱昏黄的灯火,空空如也。人们总是喜欢一窝蜂涌来争夺,又一蜂窝地消失无影无踪,一涌而上而后一哄而散,此所谓之大势所趋的潮流吧!
于一九九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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