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

随风飘 · 发表于 2013-8-18 15:40

   在医院的走廊尽头，我不顾旁人疑问的眼神，拉住急着要离开的医生，因为我不相信检查后得出来的结果，一定是医生搞错了，或者是不是医院的机器出了问题？医生丢给我一个白眼，“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心知肚明”！医生哼哼地说完就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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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给判了死期一样，呆呆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对面走过来一位年轻的准妈妈，幸福地抚摩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在男人的搀扶下，慢慢地从我身边经过，一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生命在里面动，耳边又响起医生的声音：“已经四个月了，你年龄不允许你再做人流。”此刻我象堕入万重迷云中，思想在挣扎。

   月儿要升上来的时候，山上到处黑呼呼一片，屋里的灯我懒得开，晚饭更加不想吃，一头倒在床上，任凭泪水湿透了枕头。窗的玻璃被敲得响，“风！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风，你再不开门，我可要大声喊了哈。”男人在外面似乎有点不耐烦，声音的音调升高了不少。我害怕住在一墙之隔的婆婆听到，只好将门开了一小缝，男人乘机钻了进来。

“医生怎样说？是不是有了？”男人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满脸胡须里的眼睛在注视着我“快说呀！到底医生是怎样说的？”
“你滚！”我从来没有感觉过象此刻那么讨厌目前这男人，恨不得把他杀了，可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太好了！是有了吧！”男人高兴得象一个小孩子，在手舞足蹈！“那我们结婚吧！”
   “结婚！”这两字一听，象晴空霹雳，看着比我大整整二十岁的骡夫，我是万万没想过要嫁给他当妻子，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前夫的不忠，我是死也不会与目前这个男人来往。
   “你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男人在信誓旦旦，“何况他也不会再和你复婚的。”
   “你滚！我不要你理！”我推着男人往外面赶，用尽浑身力气把男人撵了出去，然后躺在床上，嗷嗷地叫，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小山村里，显得有几分凄凉。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我每天依然坐在家门口，望着山的那头，幻想着前夫带着儿子出现在那里，儿子一路朝我飞奔：妈妈！妈妈！然而还未待我回应，邻居的女人已经在答应了。
   婆婆很久没有过来和我聊天，今天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风啊！你还年轻，我们吴家对不起你了，如果有合适的，你就再找一个吧。”
“妈你说什么呢？我.....”我欲言而止，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妈知道你苦，你和他的事我也知道了，瞒不下去了啊。”婆婆爱惜地望着我，苍老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珠。“妈会把你当女儿那样嫁出去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妈！....”我没办法再隐瞒自己的情感，搂着这个喊了十几年的婆婆，已经成为一个泪人儿了。

八月的天气很晴朗，农村的活儿不多，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子。男人一大早上就驾着他的三轮车停在我家门口，车上的红花格外抢眼，小孩子们在围着车喊：“看新娘子咯！看新娘子咯！”男人就豪爽地发给他们糖果，而在屋里，我则跪在婆婆面前，捧着婆婆给的五万元，已经是满脸婆娑“妈！我真舍不得你！”
   我走了，带着无限恋意，当我再回眸这个村庄的时候，村里的一点一滴已经刻在我的脑海里，生根。我又想起了刚刚嫁到这个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