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之篇 我妈妈有5个兄妹,她从小的时候,亲外公外婆抚养不过来,于是将她送到几公里外的另一个村庄,“顾方”给另一个家庭。浦东话说“顾方囡”的意思是干女儿。所以她从小和干爸妈住在一起,并没有和她的亲爸妈生活。 我妈生得白,每次回亲爸妈家的时候,邻居都叫她“小白兔”。亲爸妈后来过世得也比较早,好在干爸妈视如己出。但那个年代是需要劳动的,而且碰到文革,她们这一代书读得都不多。 妈早早就参加了劳动,气力小推不动车,只能让朋友帮忙。到了豆蔻年华,妈为了帮家里赚钱,于是就在家里用缝纫机绣花,从早到晚的缝,因为光线不好,所以眼睛变近视了。后来妈参加劳动的时候,在烈日下鼻梁出汗,眼镜老是往下滑,很不方便。 她从小没有和亲爸妈住一起,然后,那个年代天天劳动,也没有休息。生活是非常艰辛的。有了我和哥哥后,她和我爸就全身心的照顾我们。 从小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然后我们想吃什么,妈就去卖给我们。记忆中,妈从来不省吃的东西,总是给我们最好的食物,从牛奶、到水果,还有各种我们喜欢吃的肉类。当然,妈自己吃得不多,主要是省给我们吃。我和哥哥在小时候,可能也不太懂得母亲的付出,总是如狼似虎的吃着水果和饭菜,度过了幸福美满的童年。 妈是个简简单单的农村人,随着80年代改革、90年代浦东开发,后来就去了工厂做女工,各种工作都做,油漆工,拍X光,车间女工,直到92年开始做财务工作,生活才变得稍微不那么辛劳。工厂里的人都叫她大姐,因为妈为人大方,总是很好说话。 我觉得我妈一直很辛苦,早年一直在工作,后来为了养小养老的也很忙碌。如今到了老年,她现在六十几岁,生活越来越安逸。她的生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照顾我们全家。我和哥哥,还有哥哥的小孩生活得快乐,就是她最大的欢乐。 妈书读不多,但我怎么觉得她比很多人都素质高。妈总是善解人意。还有我结婚以后,我越来越少见妈抱怨生活,大概她觉得还满意。 每当,我听妈妈说:“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就变老了。”我心里就感到心酸不已,我想,什么时候能陪我妈去旅行,让她能享受一些高级的生活。而妈妈看到我们小辈生活顺遂,已经平然,她微笑的时候,眼神仿佛看透了世上的一切。 爸之篇 我爸虽然一直生活在农村,可是他爷爷是中医,家里的宅院很大,还建了私塾,那是解放前的事情。因为文革原因,中医世家也受到了冲击,被认为是封建的东西。 我爸没有做过农民,他学习成绩优秀,本来是可以进大学的,因为还是想培养我和哥哥,所以他放弃了考大学。 我爸在二十几岁就做工厂领导,做事情细密非常,甚至到了强迫症的程度。 爸对我哥严,对我松很多。当我在外面学了脏话回家说的时候,他就正色告诉我不能说脏话。 爸爸告诫我要有坐相,要对大人叫叔叔,毛巾要挂得方方正正。 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对爸说,哥哥有,我也要有。哥哥怎么怎么,所以我也要怎么怎么。他严肃的告诉我,不要老是和哥哥这样比,这叫“掮”,你不可以“掮”。 爸爸买了很多连环画,还有订了很多儿童看的杂志比如《故事大王》《少年科学》,所以我从小就启蒙了很多知识,培养了文艺的兴趣。 在职场上,爸爸不收红包,也不巴结领导,更不喜欢混圈子、结党结派。像他这样的人,注定没法得到升迁,而严打的时候,总是打到了他的周围领导或同事,打不到他。 我爸的朋友不多。那些都是好到可歌可泣的老好人。所以我猜我爸也是这样的人。 20多年前,我就留意到他头上出现了白发,我为他感到难过。如今,我也有白发了。 我爸对水电煤比较节省,经常做的动作是关空调。 我发现我最近也经常关空调,不知道老了之后会不会变成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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