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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总是阴雨绵绵,很容易让人的心情跌入低谷。一只杜鹃鸟站在老苦奈树上不停地高声尖叫着,时而飞走,时而又飞转回来,站在老得掉了皮的苦奈树上向着四叔家叫。四叔这时正在喂饭给他那疯婆子吃饭,一勺一勺,另一只手不停地去接住疯婆子嘴巴里掉下来的米饭,杜鹃鸟的叫声实在讨厌,四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把饭碗丢在一边,顺手抓一个小石头砸向那可恨的杜鹃鸟,杜鹃鸟受到惊吓,“嗖”的一声飞走了,四叔看着远去的的杜鹃鸟,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四叔与我家同村 ,也姓范,他排行第四,在村里人人都喊他四叔,我也跟着大伙喊他四叔。四叔这一生用四个字形容:劳累坎坷!听村里人说过,四叔年轻时是村里的会计,曾经是帅哥一个,由于当年读了不少书,在找女朋友那方面上,总要去寻找有共同语言的,谁知一找就是三十年,来相看的倒不少,但却没有共同语言。一直到95年,那时四叔已经51岁,为了传宗接代,四叔不敢再提条件,只要是女的就行。就这样,在人贩子的帮助下,给四叔带来了现在的这个疯婆子。
当年的疯婆子很漂亮,最多二十几岁,看见人就笑,象一枝含苞欲放的花朵,四叔不敢让她单独出门,每天都把她 锁在家里。白天的时候,四叔在外面干农活,就用一条小小的铁链扣在疯婆子的手上,另一头紧系在床脚。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整条村里就会传来了疯婆子的喊叫声,有时候还从四叔家传来打斗声,这样的声音令村里的小孩子们惊恐万分,然而大人却是笑而不语,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着,村里的小伢子长大了,去读书了,四叔的脸上就一天比一天黑,看见谁也不打招呼,一般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烟。婆婆说四叔买回来的老婆没有小孩子生,是先天性的病,医不好。村 里有人劝四叔把疯婆子卖掉,趁疯婆子还年轻,还可以要回多少钱。四叔却把来劝 的人骂个狗血淋头,说这还叫做人吗?
去年的时候,疯婆子得了一场 大病,在医院里把四叔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最后还落下个手脚行动不方便,嘴巴也歪到一边去,吃东西总是往下掉,疯婆子离不开四叔的照顾。
上个月的一天,四叔在喂疯婆子婆子吃饭,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就整个人倒地了,这时的疯婆子却好象有点清醒,对着四叔呀呀地大声哭喊,才把村里人给叫来。村里的人把四叔送到医院,医生告诉大家,如果再迟到五分钟,四叔就会没有命。
大难不死的四叔回来后好象变了一个人,看见村里人都是笑微微的,话也多了不少,还喜欢到处去串门。今天,四叔来我家找我公公聊天,看见给他倒完茶的我欲离去,他急忙把我叫住 ,并且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纸递给我,眼里写满了恳求。我打开纸一看,“天呀!”我不禁惊呼着:“这是真的吗?为什么?”四叔满面无奈:“我知道你有电脑,你就用电脑帮帮我忙吧。”
我想起四叔曾经和我说过,杜鹃鸟来叫了,杜鹃鸟是要回去了,他要放杜鹃鸟回去!于是我在电脑上发了一条微博:寻人启事,女,年龄不详,姓名不详,地址不详,95年离开家,现在她要回家,知道她家在哪里的请 与 我联系!谢谢! 并付上一张疯婆子的相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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