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橙人

郑香兰

   
     初认识阿娣时是在朝阳市场门口的路，2007年冬天的早上，天在下着蒙蒙小雨，很冷，她在卖菜，我在买，一辆人力三轮车上就着一块木板，堆放了一百多斤的青菜。路上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的小贩们都在大声吆喝。阿娣在忙着收钱.找钱，忙得不乐亦呼，冻得脸发紫。

   突然，人群一阵躁动，小贩们都在纷纷在逃命，他们不顾自己档口的货物是否掉下来，推着机动的或者是人力的三轮就跑，口中不停地大喊：快跑！城管来啦！城管来啦！阿娣一看不妙，也推着她的三轮车就跑，向着一条小巷，不顾来往的汽车，满面焦急地跑。受到三轮车的震动，车上的青菜掉了不少，阿娣顾不上停下来捡，只有一直在逃命！

城管车呼啦啦来了一大排，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一大帮，还有几十个身穿迷彩服貌似兵的年轻人，他们分工合作，把在逃命的小贩包围住，一个不漏。顿时，吵架声，哭喊声，哀求声，汽车声....混乱成为一片。

阿娣在死死抓住三轮车头，声音嘶哑地哀求城管人员，求他们放过她！眼泪已经弄湿紫红的面。城管的一个大个子把她拉开，其他人员纷纷把她车上的青菜搬上车，连她的三轮车一块搬到汽车后架上。大个子城管附在阿娣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阿娣就停止了哭泣，麻木地盯着自己的东西，看着给城管搬走，开车离去。

城管离开后，阿娣马上打了一辆摩托车，她告诉我她要到竹园桥底那里去，城管说了把她的东西拉到那里，问我认识那里人吗？我说认识，就跟着她一起，搭摩托车来到竹园桥下。在这里，已经聚满了很多小贩，他们找吃的生计工具因都被没收，也在这里等待，个个神色激动，语言溃败。

我找到在这里看管的老熟人，希望他能够帮助阿娣。
“不行呀！今天可是上头下的死命令，只有头的放行令才行”。老熟人一面爱莫能助的样子，阿娣就紧张，她几乎用哭的声音在哀求：“帮帮我吧！”也许是阿娣感动了老熟人，他给我们指点了一条路。由于当年的铁价飙升，每一斤铁就一块一二，这样子，一辆三轮车也有一百斤，如果重新买过一辆三轮车那就需要两百。所以老熟人让我们去收废站那里等，他一会装模作样地割一下三轮车，我们在收废站买回来就行。

自一别后，我再没有看见过阿娣，她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慢慢消退，只有再经过朝阳市场时，才又忆起她，不知道她现在可好？

前几天晚上，家里需要买些东西，很久没有在晚上出过门的我，一个人漫步在开发区站前路。这条路不长，只因它通向市场，所以聚集了很多小贩在这里卖水果。小贩们各出奇招，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小喇叭，喇叭里传来档主的叫卖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远远听起来像一首交响曲，大杂唱，近处就让人难以忍受。

在桥头的一角上，一辆机动的三轮车上挂着一个小喇叭，里面发出的女人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站在车旁边，神色焦虑，满脸苍苍。红橙橙的橙子占满三轮车，车左边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在吃饭，他还不时照看一下旁边的两个小孩子，他们在做作业。

看见我的到来，女人热情地向我推销她的橙，还递了一小块给我，让我尝尝。我惊讶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她不是阿娣吗？！阿娣也认出了我，她高兴地拉着我的手，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象有好多话与我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对方。阿娣变了，变得浮肿，脸上布满了黑斑，几丝皱纹趴在她的眼角，一半的白头发在寒风中飞舞。“你还不到四十吧！”我心疼地问阿娣，“他们是谁？”我转向老人和孩子。

“我公公和儿女。”阿娣向两个小孩子说：“叫香兰姨好！”

两个小孩子懂事地向我打过招呼，又埋头去做作业，就着微暗的街灯，我担心，他们眼睛会有问题。“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家做作业啊？”阿娣一面的无奈，她不回答我，顺手抓了一个袋子，她要给我装橙。“他呢？”我看着阿娣的眼睛，希望她能够告诉我她有什么困难？因为她的神色告诉了我，她一定有什么困难。“他死了！”阿娣的眼睛在闪烁，“去年的事。”阿娣转过头，不再看我，声音开始有点哽咽。

我不敢再呆在阿娣身边，借口说急事，就匆忙离开，我怕自己会给她带来不快。在回来的路上，再经过桥头，阿娣一家子还在，她车上的喇叭在喊：快来买咯！又靓又甜的橙子！一块一斤！........

郑香兰

他妈的

天空之城

可怜的女人和孩子！

隐逸花

07年到现在，有好几年，阿娣的这几年的遭遇应作详细一点的描述。
小说来讲，你这里只是写了两个场景而己，不够深入。
阿娣是现实生活的一个人，她的境况虽在底层一点，但能出来做点小生意，坚强的担起家庭的重担。你这篇，我感觉角度选的不好。悲悯可以有，但换种角度写，让这种悲悯更落得更深些.

感恩

平淡而实

前线狙

感恩 发表于 2014-1-14 00:40
平淡而实

对

感恩

前线狙 发表于 2014-1-14 00:47
对

零丁香

作者亲身经历，有很深的体会。

郑香兰

隐逸花 发表于 2014-1-13 23:29
07年到现在，有好几年，阿娣的这几年的遭遇应作详细一点的描述。
小说来讲，你这里只是写了两个场景而己， ...

谢谢菊指教，香兰这就去改。

清清草

文章需要修改，“只有一味在逃命...”好像用词不当吧，改改你那写了文章不检查就发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