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艾婆

郑香兰 · 发表于 2013-3-12 14:53

本帖最后由郑香兰于 2013-3-12 15:15 编辑

   16岁那年，我掇学去水东一个小商场当学徒，教我的师傅是一个27岁的未婚大姑娘，她姓周，人长得很漂亮，总是笑嘻嘻的，对着我总是喊：“艾妹！艾妹！"
对于这样的称呼我感到很别扭，因为我不是说“艾话”的，再一个我感觉到她在喊我时脸上总会浮现一丝的不肖。于是我向师傅提出抗议，师傅才解释说：“你是坡心的，离海边又远，只有在沿海一带的小镇才不是艾人，所以我喊你为艾妹是对的呀。”一翻谬论把我的自尊击得七零八碎，在水东人的面前，我好象矮了一载！
   20 岁那年，我在茂名读夜校，认识了很多说黎话的同学，我们在一起玩得都很开心。但我发现同学们对说“艾话”的范同学却很孤立，同学们在说说笑笑时，一般矛头都是对着忠厚老实的范同学，取笑他老土，没见过世面，反正各方面都是最差的，动不动就冲他喊：“你艾佬！”
   或者在当时我是出于正义感，看不惯同学们的作为，我竟然当着同学的面和范走在一起，后来相处的日子久了，我们真的结婚了。此时的我是一位名正言顺“艾婆”面对别人的称呼也不太过于去计较，“艾婆”就“艾婆”吧，我只有尽量不让人看扁就行。从此“我是艾婆”这几个字眼就牢牢记在我心中，我要努力去拼搏，为的就是这几个字。
   小姑是婆婆抱养的女儿，早几年嫁到海边一个渔民家，平常时我们很少走动，到了每年的二月二小姑家年例，小姑就会在电话中千嘱万咐“一定要穿得体体面面来啊。”为了不令小姑失望，在这一天我和范就会在柜底里找出唯一的好衣服，再借上姐姐的小汽车到小姑家赴宴去了。
   我们有一句方言说得好：“穿起龙袍也不象太子！”我们两个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们打扮得身光镜靓，开着小汽车去的，却也换不了小姑婆家人的好感，他们看到我们的到来，就象看到求乞者，面上的厌恶感油然而露，在我们向他们打招呼时，也仅是发了一个鼻音来回答，之后再没有搭理我们。小姑看到我们受到如此待遇，偷偷地跑到房间落泪。
   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别和那些小人过不去因为他和谁都过不去。也许他们的想法是对的，毕竟我们家不在海边嘛！